次傳來林紫紋誇張的假笑聲,白泓終於忍無可忍了,跺腳站住後盡力扳起了臉,回頭瞪視拿她開心了半天的兩人。
“快看,那有隻花鼠子!”林紫紋故作驚奇的向白泓身後興奮的指著。
“稀罕麼?這一路上我見過沒有十隻也有八隻了——”白泓穩穩地站著沒回頭,她這話倒也不誇張,從進山後松鼠和花鼠就隨處可見,雖然沒具體數過,可也起碼見過六七隻了。
“我覺得它像小紫……”陳小蕾看著白泓身後說。
林紫紋微楞了一下,搖頭說:“我怎麼覺得像小紋多一些呢?”
小紫和小紋是三人初識的那年冬天在山上抓到的那兩隻花鼠子,白泓和陳小蕾擅自作主給它們分別取了小紫和小紋的名字。第二年清明節後三人把那兩隻小傢伙放回了山裡。後來三人偶爾上山的時候還會想起當年的那兩個小朋友,只是現在已經三年多過去了,它們八成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對小紫和小紋的想念輕鬆擊潰了白泓的偽裝,陳小蕾突然跳著腳喊跑了跑了,白泓連忙回頭去看,只見石子路上一個花尾巴的小傢伙影子一閃,只給她留下驚鴻一瞥的瞬間,就沒入路旁的長草叢中不見了。
花鼠子跑掉了,林紫紋和陳小蕾還在爭論著那隻花鼠到底是像小紫多些,還是像小紋多些,白泓望著它消失的地方,楞楞的站在路中間,突然就像有件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離己而去了一樣,心頭悵悵惘然若失,一下子呆在了那裡。
277章 深深愛
“小白,怎麼了?想什麼呢?”走近白泓身邊的時候,陳小蕾發現了白泓表情的異樣。
林紫紋也是一臉關切的神色,剛才還好好的大家開著玩笑,怎麼她突然就面有慼慼,神情悵然了呢,這是什麼原因?
“突然有點兒感慨……”白泓有些像在自言自語:“十七歲了,怎麼好像夢一樣,不知不覺的就活這麼大了呢?”
陳小蕾聽了個迷糊,這白泓怎麼突然說起了傻話,她每天比誰活得都滋潤都充實,怎麼這會兒卻說得好像生活了十七年沒心沒肺的日子一樣,說起話也來老氣橫秋的了?
“不想長大麼?”林紫紋不露聲色地問白泓。
“不是啊,”白泓搖頭笑笑說:“我一直盼著長大呢,只不過這天真的來了的時候,又有些茫然了,覺得似乎和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是啊,時間過去了,心境變了,對事物的看法自然也和以往不一樣了……”林紫紋心有無限感慨卻不能盡情抒發,只長吁了口氣說道:“日子是一天一天過的,不管我們有多麼期許明天,過好今天才是最真實的。”
陳小蕾十分同意林紫紋的說法,用力點頭說:“總聽人家說人生苦短,很小的時候我盼著上學,整天盼啊盼的可時間過得慢死了,總也不到年齡。後來真上學了,又覺得整天學校管著爸媽看著,太拘束了,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當時太失望了,心想要是能不用上學再玩幾年就好了,可哪有那種好事,這書一讀就是十年過去了,我的童年也悄悄跟著溜走一去不復返了……”
見陳小蕾也學白泓的樣子一臉悵然,林紫紋笑著打趣說:“我怎麼覺得你還經常像小孩子一樣頑皮呢。你確定你的童年過完了嗎?什麼時候的事?”
“怎麼沒過完?”陳小蕾思考了一下,有些含羞卻語氣堅定的說:“從跟媽媽去濟南那天起,我的童年就結束了。”
這句話顯然另有所指,林紫紋和白泓自然都明白,她說的其實是她去濟南的前幾天,向林紫紋獻身的那天。
心中湧起濃濃的感動,林紫紋輕輕拉起陳小蕾的手握在掌心,十指相扣,一切盡在不言中。
“從那天起。我就懂得紫紋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了,過好今天才是最真實的,誰知道明天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呢,爸媽離婚、跟媽媽搬去外地,我只能無奈的看著自己沒能力改變的事一個接一個的發生。”
說到這裡,陳小蕾的眼角漸漸有些溼了:“從那時起我就想。不把今天活精彩了,明天再怎麼美好又有什麼用?它永遠只是腦子裡的美好幻想,誰知道能不能實現,沒準明天反倒生病得絕症,出門撞車橫死了呢。”
聽陳小蕾說到出門撞車橫死。林紫紋頗為自嘲的輕輕笑了,他自己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麼,上輩子的事雖然已經伴著這一世十幾年的精彩生活而變得遙遠模糊,但他又怎能忘記。酒場上無往不利、所向披靡的他偏偏就在新婚那天醉死在了回新房的途中?陳小蕾說得沒錯,人生就是這麼意外無處不在啊!
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