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橫,不過,且先聽老夫將這如意符的來歷一一道來。”蕭定邦手握那熒光發亮的如意符似乎陷入了往事的回憶中。
如意符不只是一件信物而已嗎?難道還有別的來歷?寶珞伏在帳頂上不禁細細觀看那塊玉牌,半掌大小,厚實幽綠,一面雕刻著游龍戲珠一面雕刻著鳳祥天下,玉端的是絕世珍品。
容玥也未追問,微笑著等待蕭定邦開口,如今自己的意圖對方是早已知曉,而他卻是撲朔迷離,且靜待其揭示迷底吧。
蕭定邦手拈青花瓷杯蓋輕輕在沿口轉動,發出細細的“磁磁”聲,徐徐喝了口茶,慢慢講述起當年的往事。
“蕭家與容家本是世交表親,上祖傳下了兩家必要世代結親的祖訓。這如意符便是當年蕭容兩家指腹為婚的信物,所指定的兩人便是老夫與容家大小姐容馨蕊。”
此言一出,仿如一枚巨石投入靜謐湖水,容玥亦不由得面露驚詫之色。卻也生生忍住詢問,待蕭定邦繼續說下去。
原來,容馨蕊自小聰慧伶俐,甚有主見,十歲那年無意中得知指腹為婚之事,心中不滿便離家出走了。卻是有緣遇見了方外仙人韓仙子,收了她為徒,於是便長達八年隱居在山中跟隨韓仙子修行學藝。容父屢屢派人前來帶她回府履行婚約都被她打跑。聲稱已有意中人,且已定終身。這下把容父氣得一病不起。兩年後,容父病體垂危又遭偏房爭奪家業,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容馨蕊毅然返家以贏弱之肩挑起大梁,與偏房勢力展開了無止歇的爭鬥。
這日秦淮河遊舫上,容馨蕊身中劇毒落水,剛好蕭定邦平叛返京,軍船橫渡秦淮河時救起了奄奄一息的容馨蕊。蕭定邦全力救治下她逃脫了鬼門關,兩人在軍船上日日相處,談知己論天下,竟是覺得非一般的默契投合。蕭定邦志向高遠,年紀輕輕便接替父職成為了兵馬大元帥。容馨蕊巾幗不讓鬚眉,從容慧黠的談吐,遊歷大江南北見識非凡的氣度深深吸引了他。
待兩人互表身份之後卻方得知竟是造化弄人,當年蕭家遭悔婚後蕭定邦便帶兵出征,一去就是兩年,至今尚未婚娶。一時感嘆唏噓不已。容馨蕊亦向蕭定邦和盤托出自己與新登基武帝暗地裡的夫妻名分,並且產下了皇四子。
這上祖之命不可違,兩人便定下了如意符之約,待蕭定邦成婚後生下的長女便與皇子玥締結婚盟。而蕭家兵馬亦會助容馨蕊之子入主東宮。
伏在帳頂的寶珞聽得是心中一陣寒涼,不知是細細簌簌打在身上的細雨還是蕭瑟的冷風。為何蕭容兩家會有如此離奇的祖訓?為何連馨蕊夫人這樣超凡脫俗之人都信誓旦旦?在遺書中叮囑容玥必要守信,方死而瞑目。
此後,蕭定邦與容馨蕊便成了不為外人所知的莫逆之交,容馨蕊不削於做萬千寵愛的後宮妃子,毅然創立了天機閣,雄心壯志絲毫不遜色於任何男子,機智果斷沉著從容。
蕭定邦在講述馨蕊夫人的時候欽佩之情溢於言表,目光流露出深深的眷念。
在蕭家的助力下天機閣發展迅猛,如日中天。蕭定邦亦是在朝堂上逐漸樹立威信,直到四皇子在太傅府中死於火難的訊息傳出。容馨蕊驟然崩潰,悔恨過於相信皇帝的保證。悲痛欲絕,神志萎靡,一病不起。蕭定邦時時勸慰鼓勵,至此,為兒復仇的意念一直支撐著她已然頹敗的身子。
容玥驟然聽聞母親過往已是心中悲傷,如今得知她竟然是因自己的離去悲慟傷身,忍不住身軀微顫,情不能控。
蕭定邦伸出手在他肩上用力握了一下,復又仰天長嘆。
當幾年後容馨蕊得知兒子竟死裡逃生仍在世間時不禁欣喜過望,並將此訊告知蕭定邦,連皇帝都不得知的秘密。兩家傾盡全力尋找容玥卻不得其蹤。容馨蕊日夜奔勞,逐漸病入膏肓。這許多年她為兒子登基鋪路費盡心血積勞成疾,如今已是燈枯油盡之勢。臨去地陵前仍不忘囑咐蕭定邦幫她找回兒子,履行當年兩人之約定。
蕭定邦說到此聲音喑啞,思緒又飄回戰船上那個迎風而立,美貌氣魄逼人的奇女子身上。如今已是生死相隔,往事不堪回首。人生得逢一紅顏知己足矣,這份念想將永生相隨。
寶珞亦是眼眶朦朧,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冰冷的細雨已經將她的斗篷沁透,由內至外的寒氣侵透全身。馨蕊夫人為兒子付出了半生,至死都惦記著他。而容玥又情何以堪呢?子欲養而親不在的悲痛啃噬心田。剛經歷喪父之痛,而今又得知母親一生為己操勞,終不能怡享天年。他又該是多麼傷心自責啊。寶珞朦朧的淚眼看向他,自己又是何其幸運,雖不知道親生父母何在,但是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