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喜歡芳華姑娘,早晚你會去的,所以……”
“曉雲,暫時不要找我,好嗎?”李季玉嘆了一口氣:“我正在奮鬥,努力建立根基,基礎已經打好,但還沒穩固,必須繼續努力站穩腳跟,如果倒下去,就休想再站起來了。這期間,我要和各方牛鬼蛇神周旋,鬥智鬥力把全付精力卯上了,一旦分心,我……我很喜歡你,更想經常和你在一起。出生入死的人,同樣需要感情生活。我無意在風月場找寄託,那只是必要的掩飾手段,讓身邊的人,把你看成平凡的、正常的人,普通的同類,無需提防的無危險性人物。現在我搖身一變,必須有一段轉變期,以便適應日後的身分,改變得太突然,便會令人生疑了。過些日子我會去找你遊山玩水,在城內心情哪能舒暢?煩都煩死了。”
“有我在你身邊,豈不多一分支撐的力量?”她無意留心李季玉其他的話意,僅留意建立根基站穩腳跟,關心倒下去或站起來的事:“請相信我的武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季玉哥,接受我的幫助會有那麼困難嗎?我不會傷害你的自尊,我……”
“問題出在你不便介入,不能介入。”李季玉打斷她的話:“送你回去再說……”
“我不回去。”她一跺腳,站住賭氣不走了。
“這……好吧!你先到我的住處再說,喝壺茶,天亮到街上早膳,你再回城歇息。走啦走啦!”
“你那間小屋?”她喜孜孜握住李季玉的手,回嗔作喜開心極了。
“我那間小屋哪能住?”李季玉折入另一條小徑:“躲在附近不知有多少來路不明的牛鬼蛇神,像獵犬一樣等候機會撲上來。”
“我也等了好多次啦!”
“你就是不聽話。”
“人家好想和你在一起談心……”
“呵呵!我只能讓你聽到含有暴力血腥的兇險事。”
“像那天劃小船,我好開心……咦!怎麼跑到莫愁湖來了?”
“對,到了莫愁湖,南面裡外房舍隱約有燈光處,就是西關外大街。”
已可看到盛栽的花木,平靜的湖濱靜悄悄。
“可別碰上中山王府的巡邏隊哪!繞遠些好不好?”
“徐家白天才派幾個人巡視,不會有人夜間前來偷挖花木,用得著派人夜間巡邏?連勝棋樓也僅派了一個守衛而已,在京都誰敢在莫愁湖生事?我在華嚴庵住了兩夜,只看到守衛倚在大柳樹下打瞌睡。”
“老天爺!你住在華嚴庵?”她大驚小怪:“難怪沒有人找得到你的住處,你幾乎是睡在猛虎身旁,麼魔小丑,哪敢在猛虎窩旁遊蕩?”
華嚴庵在整頓天下佛寺廟宇期間,被拆掉大半,改建勝棋樓,庵只剩下三分之一,目前不但沒有和尚或尼姑住持,連看守的一個老香火道人也很少在內住宿。
堆積在破偏殿的佛像觀音像,已蛛網塵封泥金剝落,早就沒有香客上門,早年的華嚴普陀佛國的風光,已一去不再回。
至於當初是拆庵建了樓,朱元璋才和徐達上樓賭棋呢!抑或是輸了棋才建樓?歷經一世,歲月如流,誰也懶得追究。
徐家的人當然不便說,避免觸皇家的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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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整座莫愁湖都是徐家的產業,王府大宅與勝棋樓附近,皆有家將兵勇把守,僅湖濱一帶白天供市民遊玩,天黑後就不會有市民走動了。
鎮撫司的密探,白天也極少在湖濱走動。
李季玉躲在華嚴庵,的確安全。
華嚴庵還剩下兩座半偏殿,幾間禪房,加搭了幾間堆放雜物的簡陋小室。
由於有一兩個人看守住宿,所以有廚,雖則兩個老香火道人很少住宿,偶或來待上一天半天應卯似的,住一宵便走了。
看守勝棋樓的守衛,根本不理會庵裡是否有人逗留。
李季玉已經住了兩夜,以主人自居,生起火沏茶,在禪房秉燭品茗,打算天一亮,再打發曉雲回城。
他有他的活動範圍和目的,活動時不能讓曉雲參予。
在內心的感情世界裡,他愈來愈喜愛這位聰明靈慧的侯府千金。
而在現實人生中,相去卻愈來愈遙遠。
在他的生活圈子裡,沒有曉雲的地位。
芳華姑娘的情形,也概略相同,只能暫時安撫他的情緒,暫時作為舒緩緊張心情的避風港。
總之,她們的人生道路和方向,皆與他南轅北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