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本宅的主人老爺。
後面走道出現第一個人影,第二個,第三個……
前面堂口,堂門開礎八影湧出。
他開啟卷住劍的布包,將劍從容不迫系在背上。
劍系在背上,緊急時不能迅速拔出應變,但劍鞘不妨礙活動,是最佳最俐落穩當的佩劍方法。
兩端人影搶到,刀劍的光芒懾人心魄。
一聲長嘯,他拔劍出鞘。
是在霍山時所佩古劍,那種可決河斷嶽的重劍。雁翎刀,就是從這種劍衍化改良出來的
自唐朝以後,軍伍中連雁翎刀也逐漸淘汰了,因為這玩意重量不堪負荷,能使用這種刀的勇士已經沒有幾個。
唐代的軍制稱府兵,兵刃是自備的,平時放在家裡,有事應召集合,才攜了兵刃行囊報到,所以兵器五花八門。
從傳世的木蘭詞中,可找出歷史的遺痕。
木蘭代父出征,連馬鞭都是自己出錢買的,那年代做軍人唯一的好處,是打勝仗的擄獲物可以歸自己所有。平時在家不但要工作謀生,還得苦練武技,武技差勁,一上戰場就死路一條。
春秋時代,曠世大宗師歐冶子,為楚王鑄了三把劍:龍淵(泉)、太阿、工布。晉國鄭國聯軍圍楚,楚王登城舉太阿仰天長嘯破圍,晉鄭兩軍潰敗如江河決堤。
龍淵太阿,就是這種劍的型式,所以他所使用的這把劍,行家稱之為古劍,不同的是長短不同而已。
他的劍出鞘,衝來的人衝勢立減。
一般軍用的刀劍,以及江湖武朋友的輕靈長劍,碰上古劍根本不堪一擊,一碰就不斷即飛。
“我上了,殺!”他喝聲似沉雷,接著長嘯震天,向前面堵在內堂口的十餘名警衛衝去
普通的劍,是不能用來砍劈的。他這把劍,卻以砍劈為主,長嘯聲中,劍光似奔雷衝入人叢,虎入羊群,迸發出滿天雷電。
“錚錚錚……”暴響聲與飛濺的鮮血同起,崩潰的人中分,波開浪裂。
衝入內堂,身後已躺下七個人,斷手殘肢撒了一地,狂嚎聲驚心動魄。
退入堂的八個幸運警衛,四面急分臉無人色,完全喪失攔堵的勇氣。
“住手!”身後傳來震耳的叫吼,先前堵住他身後退路的十餘名警衛跟來了:“有話好……說……”
他倏然止步,剎住衝向潰散警衛的衝勢,雙手斜舉在胸前的劍血光閃爍,冷然轉身四顧。
他那魔鬼似的形象本來就令人膽落,這時的懾人氣勢更是強烈,兇猛獰惡躍然欲動,似乎隨時會撲上揮劍砍劈。
京師人士對殺人或被殺的血腥事故,反應早已變得麻木冷漠,兩次前後多年的慘絕人寰大屠殺,每天都有數萬民眾,被強迫前往雨花臺觀刑,一天殺一兩千男女老少平常得很,因此對生死看得平凡。
街邊看到有幾個人倒斃,絕不會引起騷動大驚小怪。
眼前的慘狀,卻令這些看破生死的警衛心膽俱寒,就這麼一衝之下,七個人就肢折軀裂。
面對形如魔鬼的千幻修羅,與那把血光閃爍的怪劍,有幾個警衛驚得發抖,死的恐懼讓那些漠視死亡的警衛魂飛魄散。
“誰有話說?”他一字一吐聲如沉雷。
一個雄壯的警衛邁出兩步,舉劍的手不穩定。
“你……你……”這位警衛舌頭似乎打了結。
“我來搶劫。”他答得乾脆俐落。
“為……為甚麼?”
“今晚貴主人在何處?”
“他……他不在家。”
“他在西關淡粉樓,宴請罪犯的家屬平江沈文度,不要說你不知道?”
沈萬三被抄家充軍,所以名義上與實質上,依然是罪犯,家屬仍然是罪犯的家屬,除非後來有皇帝下旨赦免罪狀,或者改朝換代大明皇朝垮臺,不然檔案永遠不可能撤銷,子子孫孫永遠是犯屬。
建文帝不曾下旨赦免,永樂帝也不曾下旨。
因此被充軍的沈萬三不論死活,都是皇帝判罪的永遠罪犯,只有皇帝才能下旨赦免,或者“昭雪”翻案。
“我……我們不能管主……主人的事。”警衛說的是實情,誰敢管主人的事?
“他在淡粉樓踢死一個粉頭,所以我有制裁他的充分理由。我千幻修羅主掌果報,不傷害清清白白的人。得人錢財與人消災,也得分擔是非,你們如果操刀揮劍上,我會成全你們把你們屠光。”
“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