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梳頭更衣,整理完畢,帶著汝兒步出門去,邊走邊是鬱悶,琥珀做事毛毛躁躁的,梳個頭把她頭皮都扯疼了。
習慣養成,離了那少年,什麼都不對勁……
不對勁的人,不止她一個。
遠遠就見,穆雲風一反常態,帶著一干宮女內侍站在正殿大門口,一見她過來,眉開眼笑,伸手就來牽她。
“羽兒來了,昨晚睡得如何?胃口好些了不?”
“回母妃,都好。”
穆雲風手指撫上她的面頰,眯眼笑道:“羽兒做得好,那個燕兒,我一直不放心,早該弄走了,還留個位置做什麼?就算他要回來,都不能留他在身邊了。”
秦驚羽垂眸輕笑:“母妃不用操心,燕兒的事,我有分寸的……”
那一日脫褲驗身未果,自己拉了皇兄皇弟在正殿吃吃喝喝,談天論地,好不容易將三人恭送出門,又等了半晌,林靖才拿著剩餘的藥膏,姍姍來遲。
據他所說,那少年扭扭捏捏,又哭又鬧,折騰得厲害,他也是費了很大的勁,只差將其打暈,才勉強把藥膏搽完。
不論她如何明說暗喻,旁敲側擊,林靖始終毫無驚詫,面色如常。
也就是說,是她想多了,燕兒確是個太監,如假包換。
老天,只差一點,自己就扒掉他的褲子,近距離面對那個恐怖缺陷的部位……
當晚,她一直乾嘔,連膽汁都吐了出來。
一夜過去,再見燕兒,已是蒼白羸弱,形容枯槁,憔悴得幾乎不成人形。
目光對上,少年眼眸清澈,卻又空洞,唇邊笑容卑微,隱隱帶著一絲苦澀。
的確,隔閡的種子一旦埋下,遇土則生,見風就長,轉眼就成參天大樹,再也沒法回到從前了,就算是查實他身上沒有問題,她也沒法再全然信任,半分不疑。
所以,她一咬牙,喚來太監總管高豫,調來汝兒貼身侍候,而燕兒,則是讓高豫告知他家中的變故,給了他一筆銀子,回嶺南老家奔喪,喪假定為一月,回來之後,即是調去外殿,貶為雜役太監。
那筆銀子,數目遠遠超出想象,足夠他在外安家立命,一生富裕。
換做是自己,打死都不會再回來……
“想什麼呢?”
腳步輕動,風聲低起,微褐的手掌在面前揮舞,一張笑容燦爛的俊臉映入眼簾。
秦驚羽回過神來:“雷牧歌?你怎麼來了?”
雷牧歌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好笑看著她:“聽說你最近又病了,我來看看你,哦,臉上紅紅的,氣色還不錯嘛……”
一邊說,一邊伸手過來,捏上她的小臉。
秦驚羽偏頭躲過,隨即一腳朝他膝蓋踢過去:“我又不是大皇姐,摸什麼摸!”對著別人可以故作病弱,裝裝樣子,唯獨在他和燕兒面前,本性盡顯,根本無須矯揉造作。
噢,燕兒……
“你——”
雷牧歌身形一旋,避開她的花拳繡腿:“小鬼,盡胡說八道,我還要怎麼解釋,我和你大皇姐,清清白白,沒那回事!”
“呵呵,此地無銀三百兩。”秦驚羽嗤之以鼻,朝殿中四處張望,不是說有客人來嗎,怎麼殿中空無一人,連母妃一行都不知去向?
雷牧歌跟在她身後,走走停停:“喂,你在找誰?”
“母妃叫我出來迎接客人……”
“不用找了。”衣袖被人拉住,聽得他撲哧一笑:“難道我長得不像客人?”
他就是客人?
秦驚羽微怔之下,當即明白過來,怪不得,母妃如此興師動眾,原來是這心目中的最佳女婿人選光臨駕到!
話說回來,這小子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長得真不賴,雖然是練武之人,卻不顯粗獷,性情也蠻好,只可惜,他已經被那個嬌蠻長公主秦飛凰內定。
攪渾水,當小三的事情,她暫時還沒啥興趣……
“這麼不專心,又在想誰?”
秦驚羽如實相告:“想你。”
雷牧歌聽得笑逐顏開,拉她在花幔前坐下,修長的手指順便勾一下她的俏鼻:“還算有點良心,也不枉我專程進宮來瞧你。”
當她是三歲小孩嗎?
秦驚羽嘟嘴退開些許:“我沒災沒病的,誰稀罕你來瞧!”
“看看,才誇獎你一句,你就尾巴翹上天了!”
雷牧歌大手攬住她的肩膀,把她扯了回來:“我為了進這明華宮,先去聽了陛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