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光消弭的瞬息,清遠睜開了眼,墨黑的眼眸變成了濃黑,再也不見底處,深潭的平靜只表面的,湖底深處,是驚濤巨浪的湧動……
太極苑西邊的浣溪,忽然閃出一道綠影,衛若的身形閃現出來,見四周靜悄悄的,忖了忖,想自己得去找花語她們,按照冷月的性子,是不會放過她們的,因此屏住了自己的氣息,化成一道青煙般的綠光,悄悄沿著太極苑的宮牆滑動……
正滑動間,忽覺微微的波動,衛若屏住了所有氣息,停住逍遙葉,這逍遙葉是元嬰的法器,她道功雖低,可是用它飛行卻能隱蔽住身形。
“相公,方才冷月似乎對那小師妹動真格的了,我們要不要出手?”黑暗裡漸漸顯出一對紫色的光環,正是白日見到的簫信與宋悅。
簫信沉吟道:“方才那小丫頭的氣息消失了。”
“我也覺得奇怪,她去哪裡了?難道師父給了她了不得的寶貝?”宋悅嘴角忽然顯出譏諷冷嘲道:“師父當年性格慈和,卻也不偏不倚,後來發瘋把我們趕出去,這倒也罷了,回來之後卻偏心上了後生小輩,冷月怕是要氣瘋了。”
簫信忽然扭了宋悅的臉頰一把道:“這話說得你好像吃醋了一般。”
宋悅臉上微紅,嘟著嘴道:“胡說,我吃哪門子醋,我不是為你著想,師父這麼顧著那小丫頭,說不得將來真的把掌門的位置傳給她,我瞧著不像靶子,倒是寶貝。”
簫信沉默許久,淡淡道:“掌門是師父的,他想給誰就給誰,若是真的給了那丫頭,我們也應該南面遵之。”
宋悅“嗤”了一聲道:“相公這麼說,心裡果真這麼想,我想師父再糊塗,也不至於糊塗到這地步,即使真的糊塗了,不是還有眾位元嬰師尊?難不成任由他性子胡來?小師妹才不過築基,離結丹還有幾十年,能不能結嬰還未知呢,把位置傳給她?上上下下誰能服?”
簫信只是搖頭。
宋悅拉著簫信的手,望著天際邊的汩汩冒出來的劍氣,笑道:“冷月出手了,不知師父這是幫著新歡呢,還是舊愛。”
“別胡說!”簫信見道侶說的越來越不成話,輕斥道:“悅兒,這是崑崙山,不比外面想說什麼儘可會所,諸位元嬰大修士都有耳朵!”
宋悅聽了這話,臉色微變,勉強笑道:“好了好啦,我只不過隨口說說,即使師尊們聽到了,難不成還跟我計較不成?”頓了頓道:“咱們無辜被趕出了崑崙幾十年,衝著這點,師尊們也不好跟我們為難的。”
簫信想起當年之事,又想著與道侶一起漂泊在外之苦,有些感慨地攥了攥宋悅的手。
宋悅感受到了他的心意,側過頭來,兩人相視一笑。
“悅兒,我懷疑……”簫信彷彿是要彌補方才的訓斥,低低道:“我懷疑那次的時候,師父受了重傷,所以這次才會這麼急。”
“咦?”宋悅詫異道:“若是師父受了重傷,他為什麼不趕緊挑選候選人?反而把我們這些夠資格的全趕出去?”
簫信眉目之間漸漸凝重道:“也許師父的傷重就與隨侍弟子有關,所以那次師父可能打算從同門元嬰師尊裡選掌門和神士,我聽說清雲師尊當時就曾經被內定,後來師父的傷勢熬了過來,才又不了了之。”
宋悅倒吸了口冷氣,道:“簫哥,你說清雲師尊因為誤撞了玄武柱,被罰去思過崖,跟那次的事情是不是有……”
簫信“嗯”了一聲道:“誰知道呢,這是本派秘事,師尊們絕口不提,我們也只能假裝不知道了,總之師父的傷已經熬過來,眼下他忽然又要從隨侍弟子裡選,那就證明已經放棄了從元嬰修士裡選拔的想法,畢竟元嬰修士與他都是同齡之人,若是他隕落了,師兄師弟們離大限也不遠了的。”
“還是年輕好啊!”宋悅忽然感嘆道:“看著小師妹,我都覺得自己老了。”說著撫摸著自己的臉頰道:“說是長生不老,又有幾人能做到,全仙界也沒聽說過飛昇的,所以真不知還能活多少歲。”
簫信回頭看著道侶,“嗤”地一笑。
宋悅嬌嗔道:“笑什麼?”
“不老,永遠不老。”簫信在宋悅耳邊道,語氣裡頗含情味,嘴唇一下舔到了宋悅的耳垂,宋悅渾身一熱,面紅耳赤地推著簫通道:“相公,走吧,這種熱鬧有什麼好瞧的,師父看來早就備下了萬全之策,用不著我們出手的,到時候看冷月如何收場!”
簫信看了看天色,遲疑道:“冷月似乎動了殺機。”
宋悅嘿然道:“師父會讓她下手嗎?我們都找不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