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那黑衣人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音,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卻透著難以名狀的驚恐。溫客行伸手在那黑衣人身上摸了摸,口中輕哼道:“金絲軟甲……好東西,擱在你身上,浪費了。”
這時黑衣人勉強吐出幾個支離破碎的字:“主……是……嗷……”
溫客行笑了一下,只聽“咔吧”一聲,那黑衣人劇烈地抽搐一下,不動了。
周子舒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眨眼功夫,什麼都沒問,竟將這人殺了,眼色沉了一下,想到了什麼,雙手抱在胸前,往後退了一步,靠在地穴的牆上。
溫客行伸手揭開黑衣人的面罩,將此人全貌露了出來。只見他大概四十來歲,身形瘦小,兩頰的橫肉卻鼓了出來,右臉上有一大塊血紅的胎記,一雙耗子眼,蒜頭鼻子,張開的嘴唇還露出兩顆齙牙。
溫客行打量了他半晌,忽然點評道:“此人竟長得如此鬼斧神工,真是該殺。”
然後他抬頭對周子舒笑笑:“周兄,你說是不是?”
周子舒道:“你真太不是東西了。”
溫客行忙擺手抱拳道:“不敢不敢,承讓承讓。”
周子舒冷笑了一聲,徑自走過去,在黑衣人的屍體上翻找起來,他心裡其實有很多疑問,比如很多年前就已經消失在江湖中的黃金軟甲是怎麼到這個人手裡的,比如這死人到底是不是吊死鬼薛方,比如那河裡的東西是怎麼弄出來的,到底是不是人,比如……
然後他三兩下地扒光了屍體的衣服,在屍體後腰上,找到了一個青面獠牙的鬼面紋身,周子舒動作一頓,便知道這人是如假包換的惡鬼眾之一。
吊死鬼?吊死鬼薛方竟然是個齙牙?
呃……不對,周子舒忙把這個非常“溫客行”的想法從腦子裡甩出去,心道,難道一路上追著他和張成嶺不放的真的是惡鬼們?不能——青竹嶺的惡鬼們若只有這點本事,怎麼會這麼多年來一直是武林的禁地?
吊死鬼為什麼要殺於天傑?還有那另一個方向跑了的,難道也真是喜喪鬼本尊?
鬼谷這個時候在趙家莊外狙殺正派名流,便是等於將張家的滅門案認下了,又是為了什麼?
還有……他抬頭看了一眼一臉和煦的溫客行,忽然問道:“溫兄不是自稱離家下了江湖以後,不曾殺過一個人麼,怎麼今日這樣痛快就破戒了?”
溫客行瞪眼道:“明明是他先要殺我的,若不是我聰明伶俐、臨危不亂,剛才就被他用鋼刀給剁成肉泥了。”
周子舒笑道:“溫好人,你先前不是一口咬定,這禍事不是你惹來的麼?”
溫客行理直氣壯地說道:“你看他腰上那鬼面娃娃,你再看外面的那年輕人,媳婦都沒來得及娶就沒了腦袋,這說明什麼?說明他是個壞人,還是特別壞特別壞的那種,壞人要殺好人,這要理由麼?”
周子舒無言以對地看著他。
溫客行搖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瞧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這點道理竟然都不明白,怎麼活到這麼大的,真愁人。”
周子舒沉默了半晌,嘴裡才蹦出兩個字:“受教。”
溫客行忙道:“不敢不敢,客氣客氣。”
周子舒低下頭,繼續在屍體身上翻騰,將那著名的黃金軟甲從他身上扒下來,只見靠著屍體胸口的地方掉出一個小錦囊,周子舒小心地將那小錦囊解開,藉著夜明珠的光,裡面竟是一塊流光溢彩的琉璃碎片,巴掌大,上面似乎還有紋路,做工極精細。
周子舒將那小碎片舉起來,放在光下照了照,隨口問道:“琉璃?”
溫客行“呀”了一聲,也湊過來,仔細看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接過來,雙手捧著,唯恐碰壞了它,口中道:“怪不得他要穿黃金軟甲,若我有這麼一塊東西,我非叫打鐵師傅給我弄副盔甲不可,得貼身保護著。”
周子舒見他神色鄭重,便忍不住好奇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溫客行道:“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五片琉璃甲之一……我本以為是江湖傳言,沒想到竟然是真的,聽說五片琉璃甲拼湊在一起,足以叫任何一個無名小卒從此稱霸整個中原武林。有人說裡面藏著絕世武功,有人說裡面是一份地圖,順著找下去,便能得到人心裡最夢寐以求的東西。”
他似乎戀戀不捨地將那片琉璃甲交放到周子舒的手心上,輕輕攏起周子舒的手指,輕聲道:“是好東西啊。”
周子舒點點頭,表示聽明白了,然後拍開溫客行曖昧地攏著他手指的手,將那片琉璃甲塞回到錦囊裡,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