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甚至連這個名字是不是他的真實名字都不知道。更別提他從哪裡來,有什麼樣的過去了!
簾子裡裡外外的飄動著,外面的男人除了偶爾呼喝兩聲騾馬,一直都是沉默。天色已經黑了,這樣的黑色裡,我覺得心都是黑的。看不到一點亮光。
突然,他猛地喝住騾馬,陡然拔高的聲音在夜色裡分外刺耳。我的心臟也跟著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即使外面一切歸於靜寂,我還是能聽見自己的心臟“嗵嗵”蹦躂的聲音。
有人站在車前,一個窈窕的背影。
悄悄撩起車簾,就看到“我家”玉簫已經站在那人的身後。從車上掠起的身影飄逸瀟灑,優雅的樣子不像他平日的模樣,他和“她”之間有種奇怪的關係。
只是一個動作,我彷彿看見一隻開屏的雄性孔雀。我大概就是偷窺的山雞,腆著肚子在旁邊犯傻。
胃裡有些翻騰的厲害。
那兩人都不主動說話,我乾脆靠在車門的柱子邊擺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那塊縫了一半的手帕攥在手裡。
心情緊張的時候總要抓住點東西,但是簾子使不能隨便攥的,萬一拽壞了以後上路會漏風的——我希望還有以後。
惴惴不安中,聽見女子的聲音,帶著嘆氣:“何必呢?”
何必?還有當初?我突然記起來洛玉簫不是剛出生的嬰兒,他的過去也並非純白一片。這個“何必”恐怕就是他的“純白陰影”。
我迷迷糊糊的亂想,不敢集中精力去推測下面的結果,只是傻呵呵的等著程序一點點推進。
“無所謂啊!幫了你,掙了錢,還找了媳婦,很划算!”洛玉簫的聲音透著調侃,我卻覺得他心裡似乎酸到極點。自己的鼻子也酸酸的——我還想和他過日子呢,他卻為別的女人傷神!這個世道啊,男人都靠不住——不管是不是處男!
“玉郎,你還是把她放了吧。這樣對大家都好。”那黑衣女子聲音很柔和,但是聽著就是那麼不順耳。原來這個粗魯的處男竟有這麼“美麗”的暱稱!
“放了她?那你怎麼辦?你——不想嫁給他?”最後一句的猶豫連我都聽出來了。一般男女這樣談論對方與第三方的婚姻,多半意味著自己的機會。
原來“小處男”也有春天——和我沒關係。
“將軍娶誰與我無關,玉郎,將軍府和尚書府都已經報案了。公門雖然壓下來,但是必須要有一個交代。何況那天將軍已經看到你的樣子,他認得你。”
“認得又怎樣。若不是他,我能——”說到這裡洛玉簫突然頓住,明顯一副往事休要再提,轉而說道:“湘妃紀青月為了楊不愁投身公門做了捕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現在你又說無關,還幫他找老婆!我問你,若是真的無關,為什麼你不肯嫁給我!?”
呵呵,當著自己老婆的面說這種話也只有這種社會環境下才能發生。我不是大人物,甚至連小人物都算不上。除了上床,洛玉簫大概不會記得我的存在。就像他每天早早離開,很晚才回來,回來就上床,關燈脫衣服,爽完了打呼嚕,我算什麼呢?
“玉郎,我知道這是我欠你的。可是,我們之間有緣無分,如果你要我還,我現在就還!”一伸手,我只聽見嗆啷一聲,金鐵交鳴,兩人已經錯身而過。
洛玉簫道:“我的已經毀了,也不稀罕一個醜八怪的紀青月。我救你是心甘情願,與你無干。”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句話到投了我的脾氣。洛玉簫還算硬氣,不會隨便賴上別人。
沉默了一會兒,紀青月才說:“不管怎樣,我一定要把她交給楊將軍。”
我探出頭,冷風吹過我的臉,月光照在洛玉簫身上,只給我一個背影。
“放屁,你拜堂是衝著我,蓋頭也是我挑開的,現在圓房還晚了呢!”那晚的強詞奪理又浮現在腦海,洛玉簫,你還記得麼?
“你才是正牌的紀家大小姐,她不過是個冒牌貨。以楊不愁的精明,還不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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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家正牌大小姐?紀青月?那——我是誰?腦子裡嗡嗡嗡的像有幾百只蒼蠅亂撞,兼胃裡噁心的想吐。
“既然爹爹已經認她做了女兒,她現在失了記憶,就是我紀家的人了。無所謂冒牌不冒牌的。所謂聯姻不過是皇上牽制太師的意思,對於將軍而言娶誰都是一樣的。”
“是嗎?那你呢?他不知道你的心意嗎?千里護送,一點情分都不留嗎?”洛玉簫說的尖刻,卻刻在我的心上,一刀刀剜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