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算不上什麼奇景,可 卻因為有了銀鈴的笑聲,也顯得格外不同。
銀色的雪花落在老頭兒的白髮上,又變成 了細小的冰晶,一點一點的散開。他慈目含笑,在剩下的為數不多的歲月裡,留下了最為美好的記憶。
南薰抿著唇,暖裘圍著他的脖子,只露了一雙垂著的雙眸。
“你究竟 有何意圖?”他終是問。
嵐琤抱著手爐,目光遠遠的落在傾櫻的身上,懶洋洋道:“ 你如今是落難之人,有何資格向我詢問?”
南薰皺眉,“你既然已經與傾櫻在一起, 為何還要回去神都。”
嵐琤輕輕一笑:“我為何不能回去?”
南 薰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些,彷彿快要刻在了骨子裡頭:“你還存在於世之事,我雖會稟明陛下,卻不會對第 三人說起,以你的能力,你可以帶著傾櫻離開這是非之地,去你們想去的地方,為何偏偏要回去神都?! ”
嵐琤卻不再答話,只靜靜的看著雪地裡,黑髮如夜的女子,在雪白中顯得明亮的存 在。
南薰的目光變得很沉,很黯,隔了許久,才從乾啞的嗓子裡說出話來:“你為何 這般自私……”他幾乎用盡了自己的尊嚴,才沉重道:“陛下從未虧待過你,你被送去了七重煉獄之時, 他甚至在長生殿下為你跪了三天三夜……他中意傾櫻,卻從未與你爭搶過,如今,你已經得到了她,為何 還出現在陛下面前,讓他傷心……你的死,可以讓整個東方神都都得以安穩,你又回去,便是要陷整個神 都子民與為難……你為何還要回去,你怎麼還能回去?”
嵐琤金色的髮絲與雪繾綣在 了一起。
他靜靜的站立,安靜的沒有一絲動靜。
南薰甚至以為他 不會再與他說半句話之時,耳邊卻突然飄來了他的聲音:“哥哥他愛的是胭姒,不是傾櫻。”
也不知是對自己說,還是對了南薰說。
嵐琤的眸色深了深,道:“我回去,定 是不會給他添了麻煩,也不會害了東方神都。”
說罷,他纖長的影子已經往前而去, 循著傾櫻的腳步,去到她的身邊。
南薰輕輕一顫,那聲音清冷又淡然,竟讓自己無端 端覺得愧疚。
被打下煉獄的是嵐琤殿下,從小時候便被排擠的也是嵐琤殿下,願意替 長明殿下去守天樞湖的人,也是嵐琤殿下。
他並不是自私之人,也並不是惡意之人。
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可卻又覺得很是難過。
南薰無法知道,這一 次回去神都,會有怎樣的命運迎接著他們。他只記得,陛下孤獨的影子,在月光下拉的老長老長,他已經 很久沒有笑,彷彿沒有了溫度寒冰,從未融化。他也不知道,陛下想念的,究竟是胭姒還是傾櫻,可他卻 從來是一個人,永遠是一個人。
南薰垂下眼簾,眸中全是沉重。
卻是在這時,眼前一道白色晃來,他一抬頭,那冰冷而輕軟的東西便從他腦門上滑了下來,還有一部分殘 留在了臉上。
不遠處,傾櫻捧著肚子笑哈哈,而手中另一團雪球已經扔了過來。
南薰愣愣的沒有反應過來,又被重重的砸了一下,臉上暈開一片。
再看 嵐琤,竟也中了雪彈。他二話不說,也抓起一捧雪,朝著傾櫻臉上扔,傾櫻一邊鬼臉一邊跑,滑不溜秋的 像條魚,扔了幾下也只扔中了她的衣角。
南薰還處在雲裡霧裡中,便突然見了傾櫻往 自己的方向狂奔而來,而她身後,嵐琤正捏了一個雪球,瞄準了她便使勁扔。
“啪! ”
傾櫻一個閃身,那雪球便正正的砸在了南薰的腦門上。
“哈哈 哈哈哈,你怎麼那麼笨!”傾櫻捧著肚子對著南薰嘲笑個沒完,又一個雪球扔來,直接丟在了她的臉上。
嵐琤勾著唇角笑的悠閒自在:“五十步笑百步,你也是個笨蛋。”
傾櫻:“……”
傾櫻捲起袖子叉腰:“今兒不弄死你我就不回去!!”
她又推了一把南薰,道:“你堵他後路,我封他命脈,前後夾擊,不能讓他跑了!”
說罷,衝上前抄了一顆球便回擊了過去,南薰杵著不動,於是又一個雪球朝他腦門扔了過來,這一 次,他機敏的躲過,一抬頭,便嵐琤挑釁的朝他笑,手中還有一團雪,而那顆雪球便乘南薰分身,再一次 精準無誤的射中了他的臉。
連續被扔了四次,南薰只楞了一秒,便果斷加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