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他很突兀地開口問她,唇角勾起一絲笑意:“你是誰?”
杜微言微微張大了嘴巴,連眼睛都瞪圓了。
眼淚瞬間被逼了回去,她試圖說些什麼,可掙扎到最後,轉頭望著醫生:“醫生,毒素留在體內,會讓人失憶麼?”
醫生也是愕然,半晌,才說:“我來檢查一下。”
她還沒有回過頭,身體卻落在一個極暖的懷抱裡,他不顧自己手上還插著針,坐起來,將她側抱在懷裡。
薄唇恰好貼著她的耳朵,彷彿要將她的耳垂含在口中。
“傻丫頭,我怎麼可能把你忘了?”他低低笑起來,她緊張的樣子讓他覺得心情大好,玩笑也是恰如其分,“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突然失憶,那就太虧了”
杜微言僵直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任他將自己圈在身前,一顆心慢慢落回原處。
後怕、狂喜、內疚……接踵而來,這一刻,杜微言分辨不出心裡到底是什麼滋味,只是緊緊抓住他的小臂,放聲大哭。
病房裡其他人都悄聲退了出去。
只有他們。他抱著她,而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耐心地撫苦她的背,直到她漸漸平復下來,呼吸聲不再此起彼伏,不再交錯而過。
“對不起……我早該答應你的。”她頓了頓,“是我不好。”
他聽到這句話,眸色中浸滿了笑意。
她詫異地盯著他看。
那雙眼睛已不再是沉黑如墨。深棕的瓏拍色,瑩潤流轉。
杜微言忽然很想知道——
“你後悔過麼?〃
“後悔?”男人幽深的目光中滑過不可思議,“我從來沒覺得後悔。”
她定定望著他,又要落下淚來。
他一字一句,只是為了讓她安心:“就算為了這一刻,我也覺得值得。”
“什麼是永恆?”
他也找到了答案。
不過如此。
愛即永恆。
哪怕它不可言說。
番外最浪漫的事
“微言,你看看這個新聞。”小梁一邊看著報紙,一邊感嘆,“現在這個年頭,小三真的太猖狂了啊。”
微言掃了一眼,又是結髮夫妻拋棄糟糠,另尋新歡。
實在是審美疲勞,連評價的心思都沒了。
“唉,你雖然新婚,可是你家那位,也要看緊啊。”小梁半開著玩笑,“我決定以後都要對我男朋友查崗……”
“你說他們為什麼要拋棄妻子呢?”杜微言十分突兀地問,“真想不通。”
“戚,還不是覺得外邊的小姑娘年輕漂亮,看不慣家裡的黃臉婆了唄。”
“這樣啊……”杜微言點點頭。
從食堂出來,杜微言的手機響起來。
她盯著號碼許久,終於還是接起來,聲音有些冷淡。
“怎麼?”
“下班我來接你吧?”他的聲音很輕鬆,似乎全然忘了昨晚的爭執。
“不要!”她狠狠回他,“你去應酬吧,唱歌喝酒,隨你的便。”
“微言……”
杜微言還不解氣,低聲咬牙切齒:“老不死的……”
電活那邊愣了愣,半晌說不出話來,停頓過後,突然又笑出了聲。
她威脅他:“你再笑!”
“我在笑我自己啊,真的老不死了。”可以想見他微勾了唇角,眸色清亮,“好了,解氣了沒有
她不發一言,把電話掛了。
小梁在她身邊,眼神怪異地盯著她看。
杜微言有點兒尷尬,笑了笑,隨意扯了話題聊開。
下班的時候,他早早將車停在她單位門口。一見她出來,吹了聲口哨:“微言。”
杜微言拉開車門坐進去,板著臉望向窗外,沒有說話。
他趁紅燈的時候去攬她肩膀。
“昨晚不是故意不接你的電話,真的沒聽見。”
她哼了一聲。
他掃她一眼,收起了那絲漫不經心地笑意。
“微言,我不能像以前那樣了。什麼都不用管,就能搞定很多事。”他忽然嘆了口氣,“應酬什麼的必不可少,我知道昨晚你等了很久,對不起。”
她一驚,因為這樣一句話,突然心裡有些難受起來,於是轉頭看著他。
因為做過手術的關係,一兩個月過去,他的頭髮依舊不算長,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