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在盛怒之下,的確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我想就弗格森本人而言,他踢飛球靴時並沒有任何惡意或是企圖——他只不過是因為我們輸給阿森納而感到煩躁,他只是盡力想把自己的觀點講清楚。我們每個人在生氣的時候,都會做出一些事後後悔的事情來。何況他當場就向大衛道了歉,事情本來應該就這樣結束了。
我並未與大衛探討過飛靴事件的細節,不過我確信他認為那只是一場意外。如果你能冷靜下來,仔細想想要把一隻球靴準確地踢到某個人的臉上有多麼困難,我看你就不會再有其他的猜測了。
可是當時就有那麼多廢話,說大衛如何在次日特意將傷口露出來給別人看,又是如何用一根髮帶將頭髮都固定在腦後才出門等等。其實他那一陣子的髮型就是這個樣子的——他到底應該怎麼做,難道要他整天躲在家裡不出門?這就是報界對待大衛最典型的方式。
我不得不承認,大衛可能離開我所摯愛的曼聯才是最讓我感到擔憂的事情。我很不情願對自己承認這種可能性,然而,在本賽季兩場最為舉足輕重的比賽中他都沒有能夠上場,這一不祥之兆讓我們都意識到大衛的曼聯生涯不會長久了。
我認為,作為英格蘭隊隊長,大衛真正變得成熟起來是在近來足球史上最偉大的一個夜晚——也就是在拜仁慕尼黑的奧林匹克體育場,英格蘭以5∶1大勝老牌勁旅德國隊的那個夜晚——英格蘭最終報了在溫布利以0∶1失利的一箭之仇,這可以算是完美的復仇。大衛作為場上的隊長,上演了一場極具觀賞性的進球表演。他和其他球員似乎隨著比賽的程序變得越來越高大——終場哨聲吹響時,他們看上去簡直就是巨人。
這是一場令人吃驚的比賽,全場的氣氛更是我在所有英格蘭隊參加的比賽中從未經歷過的。龐大的慕尼黑體育場似乎沒有半點人情味,球迷的座位也是遠離看臺的那種,不過這一切似乎只是讓英格蘭球迷的歡呼聲更加響徹雲霄。
對我們這些觀眾來說,最美妙的事情莫過於雖然看到德國隊在開場僅6分鐘就由揚克爾先拔頭籌,但英格蘭隨即還以顏色,由歐文回敬一球。那是他接到大衛大力罰出的任意球之後,一腳勁射而輕鬆破門。
英格蘭在上半場即將結束的傷停補時階段又攻入一球,取得領先優勢。這時我們都意識到這將是個不同尋常的夜晚——第二粒進球仍是由大衛的一腳妙傳促成的,只不過這一次是由費迪南德頭球擺渡給吉拉德,由後者直接勁射入網。
發生了極不光彩的飛靴事件(2)
在中場時破門得分對一支正在退步的球隊來說是災難性的——德國人也不例外。下半場是我所見過的英格蘭隊最出色的團隊演練。特別是歐文,他簡直令對方的防守球員感到恐怖,當他完成帽子戲法時,我們誰也沒有覺得奇怪。赫斯基在比賽結束前15分鐘錦上添花,為英格蘭再下一城。
這樣的比賽給了我們充裕的時間來細細咀嚼勝利的喜悅和捉弄德國人的快樂。這的確是個非凡的夜晚,它為我們的世界盃預選賽注入了新的生命。
外圍資格賽終於進行到了最後一場比賽——那是在2001年10月,英格蘭坐鎮主場,在我們心愛的老特拉福德迎戰來訪的希臘隊。
桑德拉和我提前一天就趕到了那裡。我們和球員們一同住在馬里奧特大酒店。賽前,他們還給了我們一個機會跟大衛見面,這令我們十分感激。我們來到門廳,一位足協的官員把我們帶進了球隊所在的房間。
我們一進門,我就說道:“哈羅,隊長。”
他大笑起來,說:“得了,別搞笑啦。”
我們給了他一個擁抱,他告訴我們說他狀態良好,還說自己十分渴望比賽。我又對他念了一遍我常說的那句經文:“你清楚我想要什麼。”最後我們祝他走運。
桑德拉和我看球的位置絕佳——就在中線那兒的第二層第一排。雖然大衛在這場比賽中擁有自己的貴賓席,但我們仍然更樂意坐在外面。全場的觀眾已經開始充滿期待地嗡嗡響個不停,似乎場內坐著的每一個人都是英格蘭的支持者,他們也都期盼著我們能夠獲勝。
終於,大衛牽著小克里斯蒂·霍華德的手走了出來。這個漂亮的小姑娘來自弗朗西斯家族兒童收容所�可惜她小小年紀就得了重病,不得不走到哪都帶上她的氧氣瓶。大衛相當細心地照顧著她,看到他這麼做真讓人感動,特別是在這樣一場重大的賽事開始之前。他對她十分愛憐,不但自己用她小小的步幅走路,還讓其他所有的球員都這麼做。
大衛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