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華陽太后看看嬴政,冷哼一聲:“我真不明白,這樣沒有一點女孩子味的人也能令你動心,真是不可思議,若是我,讓她去當宮女也不夠格!” 嬴政忍耐不住祖母對婉兒的羞辱,爭辯說:“奶奶對婉兒有成見才覺得她處處不順眼,瞭解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位好姑娘,沒有王侯將相家庭之女虛偽嬌氣,也沒有山野村氓之家的粗俗刁蠻,她率真正直、熱情大方,外剛內柔,外狂內秀,似痴似愚的表面下有一顆金子般的心腸,還有,她——” “住口,我看你是被她那狐媚眼給迷住了,從今天起不允許你和她再相見,否則以王室規矩論處!” 華陽太后又對趙姬說道:“你也看緊一些,不要讓她離開這宮內一步,她再敢胡來我拿你問罪!再不整治一下秦王宮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亂子呢。” 趙姬一直都在沉默,靜聽華陽太后訓斥嬴政和婉兒,偶爾也捎帶她兩句,趙姬並沒在意。現在一聽華陽太后話中有話,估計是關於她和呂不韋的事,趙姬現在已經不把華陽太后放在眼裡,毫不示弱地說: “我把婉兒收留宮中,是因為她父女二人有恩於王室,如果沒有公孫先生只怕政兒早已不在人世了,別人能為我們去死,我們難道連收養一個孤兒的惻隱之心都沒有嗎?他們二人雖有兄妹之名卻無兄妹之實,結為夫妻也未嘗不可,自古親兄妹結為夫妻的例子也不勝列舉。什麼門第高低、出身貧賤富貴,各諸侯王室的始祖不都是貧賤之家崛起的嗎?貧賤之家多奇才,紈絝子弟少偉男,以我看還是貧賤之女為王后更可靠。” 嬴政一聽母親這麼說,轉憂為喜,“娘,你果真同意我立婉兒妹妹為王后?” 華陽太后氣得差點昏倒在地,顫巍巍地說:“休想,只要我還有一口氣,秦王宮內就不允許你們胡作非為,起駕回宮!” 華陽太后向侍從宮女喝斥一聲,怒氣衝衝地轉身走了。 在趙高的安排下,太子嘉終於見到了趙姬。一別十年,二人再次相見都感到陌生了許多,位置的懸殊形成一種無形的隔閡。兩人相見許久,趙姬先打破沉默:“你蒼老了許多。” “你也是。” “你來六七個月了,政兒待你如何,有什麼過分的我來教訓他。” 太子嘉苦笑一下道:“還好,我畢竟是他的舅舅,在邯鄲時對他也不薄,與其他質於秦國的人相比照顧夠豐厚的,許多事都體諒著我,只是從來沒有到館舍看望過我,也不承認我這個落迫的舅舅,不過,常派趙高去問候我。” 趙姬點點頭,“政兒還是比較講究情份的,他不會為難你的,你也要體諒他,他如今已是君王身份。再說,在邯鄲時他對你我之間的事多少有所耳聞——” 趙姬微微嘆息一聲,欲言又止,忽然抬頭問道:“你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太子嘉的心涼到冰窟裡,酸澀地說:“沒有事就不能來看望你麼,我來秦半年有餘,你不是不知道,不用說主動到館舍探望我,就是邀請我到宮中坐一坐也沒有,我再三讓趙高告知你我想見你一面,你都推三諉四回絕了,想不到今天來了你卻說出這樣的話,太令我失望了。” 趙姬幽幽說道:“我是身不由己呀,王室的條條框框約束著我,王公大臣的眼睛盯著我,我的一舉一動都是眾人議論的焦點,你要知道我今天在此會見你都是冒著危險,無論是政兒還是兩宮太后知道了都對你我不利,就是呂不韋知道我私下會見你也會雷霆大怒,甚至危及到你的性命,我不願見你是為你的安全著想。” 太子嘉一聽趙姬提到呂不韋,氣不打一處來,罵道: “哼,不要再提呂不韋那個言而無信的小人,都怪我當初瞎眼,沒看出他竟然是一個反覆無常的偽君子。如今小人得志就自以為是,當初,不是我耗費無數錢財哪有他今天的得志,不是我冒著被平原君懲處的危險把他和異人放出邯鄲城,他倆人如何能夠逃出趙國,我——” 太子嘉一副悔恨無奈痛心疾首的樣子。 趙姬勸慰道:“太子爺不必強人所難,一切聽天由命吧,既然上天這樣安排,非人力能夠更改,你就認命吧。秦國的事你不明白,不韋雖然貴為大權獨攬的丞相,也不是什麼事他都能一人作主的,他也有難言之隱,事到如今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太子嘉吃驚地望著趙姬,“你,你,你也這樣說,呂不韋隨他怎樣,我把一切都寄託在你身上了,如意,你不能讓我失望,我相信你,相信你不是呂不韋那樣的人,無論你到了什麼位置,你的心永遠是我的,對嗎?”    
《秦始皇私密生活全記錄》第六章(8)
太子嘉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急切地等待著趙姬的回答。趙姬並沒有立即回答他,沉默好久才淡淡地說道:“嘉,我對不起你,讓你失望了,我無法完成你交給我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