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俠只一眼,就猜出那個黃袍年輕人是何許人了,也就在這時候,黃袍年輕人忽地仰面一聲怪笑,聲如狼嗥。
緊接著,他以極其流利的漢語道:“你好大膽,你好大膽,居然敢闖我‘喀喇布達官’,你就是那個欽命緝拿的‘南海’郭家叛逆?”
燕俠立即道:“不錯,我就是郭燕俠,想必你就是‘喀喇布達宮’的那個什麼小皇帝了?”
黃袍年輕人陰陰一笑:“算你有眼光,正是小王。”
燕俠一點頭道:“那就行了,我找你要人,把無垢交出來,不然我不惜流血五步,也要夷平你‘喀喇布達宮’!”
黃袍年輕人先是一怔,繼而縱聲怪笑,笑聲好不刺耳難聽:“原來你就是那個妞兒的意中人,也就是挫小王駕前‘十衛’之二的那個人,害得小王一氣之下殺了他們兩個,駕前‘十衛’也只剩下八衛。
小王本打算親自到內地找你去,不想你竟自己送上了‘喀喇布達宮’,好,好得很,小王那兩個侍衛,還有我師王座下這個喇嘛,這筆帳都要算在你身上。
本來小王打算送交傅威侯一個活人的,現在小王改變了主意,要把你的屍體產傅候帶回京去了,在小王我下旨動手之前,你還可以活動片刻,答小王我一問,你是怎麼進我‘喀喇布達宮’的?”
燕俠道:“那是我的事,反正我已經進來了就是了。”
黃袍年輕人道:“你不據實答小王的問話,小王會讓你死得更慘。”
燕俠道:“不要以為你‘喀喇布達宮’是銅牆鐵壁,龍潭虎穴,我要是連進來的能耐都沒有,也就不來了。”
黃袍年輕人陰陰一點頭:“好,既然你這麼說,咱們就看看要小王我要你的命,還是你夷平我‘喀喇布達宮’吧!”
一頓,狼嗥似的厲喝道:“勾魂、拘魂!”
既稱“勾魂”、“拘魂”這種要人命的事,當然是非動手不可了。
豈料大謬不然,黃袍年輕人喝聲落後,並不見有人動手,一個也沒有,不但沒有人動的拼命,他身後那八個長像穿著都怪的怪人,反而一起頭一仰,引吭高唱起來,聽不懂他們唱的是什麼,可聽得出他們唱得十分刺耳難聽,套句內地北方話,簡直像在“嚎喪”。
這能“勾魂”、“拘魂”?
真要是以“這”來“勾魂”、“拘魂”的話,那不是寧願早死,可以少聽一會兒。
燕俠睹狀聞聲,不由為之一怔,而就在他這一怔神的當兒,適才一直以精純的內功壓抑著的所中之毒,竟突然有四下護散,壓抑不住之勢。
他不由之心神猛震,他明白了,那八個怪人的怪歌,必然有催動所中之毒擴散之能,必然是“密宗”的一種邪術,的確有“勾魂”、“拘魂”之效,心驚之餘,他連忙再次提氣運功,增加了對所中之毒壓抑之力。
而,他這裡提氣運功,那裡那八個怪人的怪歌之聲也漸轉高亢,歌聲越轉越高亢,燕俠他也就越覺壓抑不住。
轉眼間,燕俠把功力提增到六成,額上見了汗,那八個怪人的怪歌也高亢人了雲,幾乎成了一線細絲,直上夜空。
燕俠只覺得所中之毒,急劇竄動衝突,大有即將衝突壓抑它的內力之概,他暗一咬牙,就待把功力提聚到八成。
而也就在這時候,黃袍年輕人突然揮了手,這一揮手,那八個怪人高亢人云,幾成細絲的歌聲,也突然一瀉而下,倏然收住,剎時四下無聲,一片死寂。
燕快不由為之一怔,就因為他這一怔,眼看就要提聚到八成的功力,也不由為之一鬆,也就因為這一鬆,那原本就急劇流竄衝突的毒力,突然衝破了內力的包圍,剎那間擴散開來,流竄四肢百骸。
燕俠這才猛悟上了當,但是已經晚了,再想提氣運功把所中之毒逼聚一處,也已經來不及了,猛然一陣暈眩,幾乎站立不住。
黃袍年輕人兩眼奇光暴射,發出一陣比狼嗥還要難聽的獰笑,舉步逼向了燕俠。
燕俠看得很清楚,但暈眩越來越嚴重,一個身軀搖搖欲倒,甚至四肢也綿軟無力,哪裡還能拒敵?
轉眼間,黃袍年輕人已返至燕俠眼前,陰冷一笑:“是你夷平我‘喀喇布達宮’,還是我要你的命?”
眉宇間煞氣大盛,揚手就要劈下。
一聲厲嘯,一陣旋風,黃袍年輕人身軀一震,忽然踉蹌而退。
燕俠身邊多了個人,是藍玲!他伸手扶住了燕俠,緊接著,紫鵑跟霜姑娘疾掠而至。紫鵑急道:“燕俠,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