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侯倏然一笑:“誰叫我是個做爹的,誰叫小翎是我的兒子。”
傅夫人沒說話,走過去坐下。
傅侯跟了進來:“到底怎麼樣了?”
傅夫人抬眼瞟了傅侯一下:“還用問麼?”
傅侯微一怔:“我不信。”
傅夫人道:“你憑什麼不信?”
傅侯道:“我的兒子,咱們小翎,不會辱沒他們任何一個。”
想說的,傅夫人沒敢說,否則那只有加深傅家對郭家的那份沒有理由的急恨,她道:
“人家這輩子是三清弟子出家了。”
傅侯道:“那不要緊,原就不要緊,只要她願意,我想法子讓她還俗。”
傅夫人道:“問題是人家不願意這麼做。”
傅侯道:“這就是我所不能相信的。”
傅夫人霍地站了起來:“這麼說你是不相信了,那好辦,你自己問去。”
傅侯呆了一呆,忙道:“別動氣,我怎麼會不相信你,我只是替咱們的兒子不甘心,也心疼咱們的兒子。”
傅夫人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小翎這麼大了,他應該懂這個道理。”
傅侯目光一凝:“鳳樓,這種事,世上有幾個能想得開,看得破的?”的確,這是實情實話。世上唯獨情關難過。
傅夫人怔了一怔:“我也知道,可是人家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說該怎麼辦?”
傅侯雙眉揚起:“總有辦法可想,總有辦法可想。”
傅夫人道:“你總不能強讓人家還俗,強讓人家嫁給你的兒子吧?”
傅侯道:“只要是為了我的兒子,我真不能不惜……”傅夫人臉色微沉,冷言道:“你能不惜怎麼樣?我不準!”
傅侯道:“鳳樓……”
傅夫人道:“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準就是不準。”
傅侯道:“鳳樓,畢竟,小翎是咱們的兒子。”
傅夫人道:“這用不著你來告訴我,誰的誰疼誰愛,這道理我也不是不懂,可是疼也好,愛也好,都不能超越了情理法。”
傅侯皺眉道:“這種事你怎麼硬往情理法上扯。”
傅夫人正色道:“玉翎,你不該有這麼一說,絕不該。你不會不知道,世間的任何事,都脫不了情理法,為什麼一旦牽扯上你的兒子,你就不承認,難道‘神力侯’傅家就能不講情理不講法?看在這麼慣你的兒子,難道希望他成為一個不講情理不講法的傅家子孫?老侯爺比你還疼小翎,恐怕他老人這也不會贊成你的想法。”
傅侯的眉鋒,剎時又皺深了三分,道:“這是咱們夫妻的事,別扯上老人家好不好?”
傅夫人道:“這不是我夫妻的事,而是整個傅家的事,我這個傅家媳婦,負有相夫教子的責任,不能也不敢愧對老侯爺。”?
傅侯忙搖了手:“好,好,好!我說不過你,不說了行,不行?”
傅夫人道:“不是誰說得過誰,說不過誰,這就是情理法,你在這三個字上,一個也站不穩,你可以不說了,我不能不說,我去告訴小翎去,讓他趁早死了這條心。”
傅侯道:“你去吧;我張不開這個口。”
傅夫人道:“我沒有讓你去。”
話落他要走。
傅侯突一抬手道:“等等,還是我去吧。”
傅夫人目光一凝道:“為什麼你又要去了。”
傅侯道:“是他讓我代他求你,我應該給他有個交待再說,你這種說法,我怕他受不了。”
傅夫人臉一整,道:“玉翎,你可別小看這件事,為了聽們的兒子,我可別讓他再存一點希望,我不能答應,而且,將來要是出點什麼事:我可唯你是問。”
傅侯道:“放心,對小翎來說,你也不是別的事,只要告訴他不行,多說什麼,或者少說什麼都是—樣了。”
傅侯轉身行了出去。
傅夫人一個留在這間禪房裡,她並不是上上人,也不能完全處之泰然。在這間禪房裡,她也聽不見那間禪房裡,父子倆都說了些什麼?
不過,轉眼工夫不到,她聽見了小翎一聲怪叫,這一聲怪叫,發自小翎的心靈深處,也能撕襲每一個聽見人的心。隨即,她又聽見傅侯叫了一聲:“小翎!”這一聲聲音不小,也充滿了驚急。傅夫人她心神震顫,一步跨出了禪房。與她一步跨出發禪房幾乎同時,她看見一條矯捷人影衝出那間禪房,破空掠去。她看得出,那是她唯一的兒了,翎貝子,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