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影,甚至連一聲狗叫都聽不見。
太靜了,靜得出奇!
靜得連該做晚飯的時候了,家家戶戶的煙囪裡都不盲炊煙。
這種遠離城鎮的小漁村,本該靜,寧靜。
可是這種靜不對,靜得像死了似的。
郭燕俠何人?馬上就覺出了不對。
可是他腳下並沒有停,連頓都沒頓。
藝高膽人,“嶗山派”的道士也好,大內秘密衛隊“血滴子”也好,還沒有哪一個能夠讓他怕的。
他進了進口,一條結實、平坦的土路直通村裡。
他就順著這條路往前走。
一戶戶的人家,座落在路兩邊,隔不遠就是一家。
不管哪一家,都關著門。
看不見一個人影,也聽不見一點人聲。
人都哪裡去了?
漁村的人,不會都不見了。
只有一種可能!
這種可能,有兩種說法。
一種,是好的,有人把漁村的人,暫時遷出去,遷往別處去了。
一種,是壞的,郭燕俠也不知道什麼叫怕,但是他竟然沒敢想下去。
沒敢想下去,但胸中的怒火殺機,卻往上一湧。
為什麼會有這種可能?
小小的一個漁村,礙不了官家辦正事,打魚為生的苦哈哈,上有老,下有小,又有幾個敢對抗大內,違背皇旨?
魚殼水裡生,水裡長,離不開水。
打魚的人豈離得開水?
大半是因為這個緣故了!
郭燕俠腳下沒停,還想往裡走。
他走得已經夠深入這個漁村了。
他仍然沒看見人。
但是,他聽見了聲。
人,來自他的身後,五個,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腳履都很輕薄,隔差不多兩三丈,在他的身字尾著。
這五個人,來自兩邊本來沒見人,而且緊關著兩扇門的人家。
他看不見這五個人,但是他聽得出,這五個,都是內外雙修的一流好手。
剛才聽見他們的時候,他沒回頭,現在,他仍然沒回頭。
因為,他認為,不值得他停步回頭。
而,不過轉眼工夫之後,他還是停了步,也只是停了步而已。
恐怕這兒是座漁村的中心地帶了。
眼前是一個廣場,不大,很平坦,像一般農村裡的打麥場。
這兒是漁村,當然不會是打麥場。
不知道它是幹什麼用的?或許它是白天小孩兒嬉戲,到晚來村民眾集,喝喝茶、飲飲酒,談笑聊天,偶而喝幾天野臺戲的所在,反正它是個平坦的廣場就對了。
如今這個廣場上,站的有人,也是五個,清一色的俗裝老者,不過從那高挽的髮髻看,一眼就能認出,又是“嶗山派”的牛鼻子老道。
五個老者,高矮胖瘦不一,五個人唯一相機的地方,是都握著一把鯊魚皮鞘、穗垂可黃的長劍。
郭燕俠停了步,他聽得清楚,身後那個,卻是到了一丈遠近的地方才一起停住。
一丈遠近,恰好是高手出手可及,而且是搏殺對手最有效的距離。
可是他仍然沒回頭。
兩道目光對十道,略一互望,廣場上,五個老者裡,最中間一箇中等身材的老者開了口:
“你還是來了!”
郭燕俠道:“彼此並沒有見過。”
中等身材老者道;“不必見過,我已經從一站站的飛報裡,知道了有你這麼一個。”
郭燕俠道:“如果是從一站站的飛報裡知道的,你們就應該知道,來的不只我一個。”
“不錯!”中等身材老者道:“不知死活,非往‘獨山湖’闖的,是不只你一個,可是這些個裡頭,數你最不知死活,也最讓人留意!”
郭燕俠淡然一笑:“來的都是三山五嶽、四海八荒人物,江湖道上成名多年,你們居然認為我最不知道死活,最讓人留意,一我很感榮幸!”
中等身材老者道:“提夠了忠告,你夠了勸阻,你還是來了,對你也好,對他們也好,我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郭燕俠道:“幸好我也,他們也好,論命,造化都夠大。不然早在你們的忠告與勸阻之下躺下了,你們的確是已經仁至義盡了!”
中等身材老者臉色一變,道:“我不跟你多作廢話了,小輩姓什麼,哪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