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巫奴將自己送回殿中。
齊燕妮早就目擊它被風箏撲倒的全過程,於是笑嘻嘻地對它打趣:“巫咸,出去散步回來有什麼收穫?”
“這個便是了。”
巫咸娃娃拍拍手裡的筆管,抽出牙籤劍,戳中筆管尾部堵著的木塞,挑開之,只見一截布料應聲從筆管裡露出了頭。
齊燕妮將筆管撿起來抖一抖,指尖去拈住布料一端牽出的前頭,輕而易舉將之拽了出來。
“巫蘇,請讓我觀視。”巫咸娃娃道。
齊燕妮將布團往手心一攥,對巫咸娃娃吐舌道:“不要,我先看看是寫啥的!”
“可是……”巫咸娃娃只說了半句,見齊燕妮已經轉身背對著自己,似乎將那布團展開閱讀了,便放棄地嘆了口氣。
齊燕妮一臉好奇地捻平那布團,見上面果然寫著字,她愣了愣,翻過布片背面,然後再翻回來,又將布片上下顛倒來觀看片刻,眉頭越皺越緊。
巫咸娃娃捂嘴偷偷樂。
半晌之後,齊燕妮紅著臉,轉身將布條遞給巫咸娃娃:“我居然忘記了,我不認識字!”文盲的悲哀。
巫咸娃娃忍住笑意,滿臉嚴肅地將布條接過,調轉個個兒,認真默讀。
“講的什麼?說什麼的啊?”齊燕妮在它耳邊念個不停。
“這是……咳咳,”巫咸娃娃瞄了齊燕妮一眼,說,“巫蘇,這是大王寫給你的……書信。”
“啊?”齊燕妮嚇了一跳。
“真的,你看這兒,”巫咸娃娃指給齊燕妮看,不過它也清楚,對方是看不懂的,“這兒寫了,撿到此書的人將之交給社稷祠的巫女姒蘇,可得三朋作為獎賞。(朋為貨幣單位)”
“我才沒有那麼多貝殼咧……”齊燕妮慶幸著幸好是巫咸娃娃撿到了,不然這貨到付款還不整得她傾家蕩產啊?
她看看那字條,戳著巫咸娃娃繼續問:“上面還寫了什麼?”
“……唔,大王還說,因為布條太短,寫不下別的了,就先如此吧。”
“……”=_=|||||。
齊燕妮瞪著那布條,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呆了片刻,她對巫咸娃娃說:“巫咸,麻煩你幫我回信!”
“可以,先去吩咐筆墨吧。”巫咸娃娃答應下來,自己先忙忙碌碌地將地上的草屑揀開,清理一片光照好的空地,等著齊燕妮帶來帛和筆。
齊燕妮在巫咸娃娃指點之下學著研墨,當時的墨還沒有後來漂亮的形狀,拿在手裡就像一塊黑土般,齊燕妮立刻就懷疑是社祠裡面舀來的土了。她騰過手,看見自己手心黑糊糊一片,於是不得不承認那一團軟綿綿的東西確實是墨,不是黑色的泥或者草木灰之類的東西。
據巫咸娃娃介紹,這個墨是從周國以外的地方朝貢而來的、非常昂貴的一類奢侈品,只有祀廟與貴族才會分得一些,作為一名巫覡而非重要巫官,哪怕一輩子沒見過墨,也是很正常的。所以,要節省使用。
它一面教導,一面揪了巫覡服飾上的羽毛,紮成一小束毛刷,用自己的佩劍修整修整,做成筆狀。
“這麼說楚國是很富庶的國家了?”齊燕妮記得巫咸在楚國就有墨可用。不過她也不敢確定巫咸用的是不是草木灰或者漆之類的東西。
“呵呵。”巫咸娃娃含義莫名地笑了兩聲,道,“巫蘇,請先將手洗淨,不然等會便連帛也汙了。”
“對哦。”
齊燕妮去洗乾淨自己的手,回來見巫咸娃娃已經蘸了墨,等著她口述了。
齊燕妮盯著巫咸娃娃看了片刻,撲哧笑道:“巫咸,你還不如直接用指頭蘸墨汁寫字呢!”
“哦,那在下就開始寫了。”巫咸娃娃滿臉嚴肅地一手捉“筆”,一手攏住衣袖,當真落墨下去,行雲流水寫了幾個字。
“咦?”齊燕妮詫異:它寫了什麼,方才她開始說內容了麼?猛一回神,她這才注意到巫咸娃娃所言的“開始寫了”是怎麼回事,急忙一伸手將它抄了起來:“等等!剛才那個不是要你寫的啊!別寫了呀!”
“為什麼不寫……”巫咸娃娃小心地將筆尖往外,避免弄髒齊燕妮的衣服,同時無辜地解釋道,“巫蘇,在下只是提筆寫個稱謂而已,你何必如此急躁呢?”
“稱謂?”齊燕妮歪過頭去看看,還是不懂那幾個鬼畫符是什麼玩意兒,狐疑地瞅瞅巫咸娃娃,“巫咸,你該不會是在逗我玩吧?”
“沒有啊……啊!巫蘇快放在下落地——筆尖的墨要滴下去了!”巫咸娃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