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企鵝仰起臉,說:“日頭不應當往東邊迴轉,那樣不妥。”
汗,太陽鳥又亂跑了?曦和撓撓頭,岔開話題:“不說那個了,你來得正好!喏,這就是巫蘇,巫妣交給計隆撫養的女孩。”他唰一聲指向齊燕妮。
企鵝點頭示意。
“巫蘇,他可就是——”曦和轉頭介紹企鵝,被企鵝抬起翅膀打斷。
“俊(shùn)。”企鵝說。
“——呃、嗯,叫他俊就好,哈哈!”曦和笑起來。
齊燕妮也學著俊的模樣點點頭:“幸會幸會……”
奇怪,她的身份不是應當保密麼,曦和怎麼這樣熱絡地跟這隻企鵝介紹自己?而且他還說自己是巫妣交給計隆養的?!
企鵝兄看了曦和一眼,簡單地說了兩個字:“日車。”
“嚇……好嘛!我這就去!”曦和賭氣般地甩甩手,回答道,“你快些回去啊,別在外面亂轉了!”他又回頭對齊燕妮說:“巫蘇也是,天色就要黑下來了,野地裡面很危險知道不?”
齊燕妮點點頭,一頭霧水地回到營地。
原本一直跟在她身後的俊企鵝並沒有停下來,依舊是慢吞吞地,從眾人中穿了過去,沒有第三個人注意到他。
…
蹲在房頂的茅草上發呆——這樣無所事事的生活,連月亮也會嘆息吧。
不是在開玩笑,月亮確實嘆息了。
月御望舒靜靜地坐在枝頭,雙眼蒙著一條兩寸寬的布帶,腦後是綰得緊密的尖角髻。與豐隆對視(也許)半晌,她才緩緩開口。
“聽曦和說,雲師逗留洛邑,不行雨。”
“反正還有屏翳(雨師)在麼!”豐隆提起袖子打了個呵欠,無趣地把視線轉到一邊。不要聊這個,我不想聊這個,他的臉上這麼寫著。
望舒看不見他的臉色,聽她的語氣,似乎也不在意他的想法:“雷神統率的雲中諸君像這樣散漫下去是不行的,你增加了曦和的負擔。雲師,我將交代巫官開城門,放你出去。”只要把自己的意思傳到,就可以了。
直接施壓放人?那怎麼行!豐隆皺眉。
“會給這裡的住戶帶來大麻煩的!不要那麼做,望舒。”他低聲道。
“俗人的事情與你無關,雲師。”
被一句話堵回去的豐隆撓撓眉毛,嘀咕:“……你跟曦和真是一對兒嗎?”
“那與你無關,雲師。”
又被堵得死死的了,真不知道那個曦和怎麼會喜歡這種女人。
“雲師,”望舒繼續道,“失去雷神的督促之後,你似乎不能按時完成自己應該做的事,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否還有作為神人存在的資格。”
“……”隱隱的怒意出現在豐隆眼底,他的話語開始帶刺,“月御,大河南北幾千裡,你管不著這麼寬吧?”
“只是提醒你而已。”望舒唇邊勾起一個冷冷的弧度,“連飛空的本事也沒有,不知道雲師什麼時候才能晉身神位呢?”
——如果能晉升為神靈的話……雲神嗎?好像曦和也這樣提過?
雲中君裡面,豐隆不算最強的,但他應該是最好強的。
可那個對應的巫女卻……
豐隆不自覺地發了一會兒愣,回過神來的時候,望舒尚在不留情面地埋汰著雲中君們的失職,連最敬業的列缺和滕六都被她挑剔出不少失誤來,彷彿地上的災難都是他們幾個神人害的一般。
跟望舒比起來,曦和真是太好相處了,雖然那種人來瘋的傢伙也很煩……豐隆想著,語氣懨懨:“我說月御啊,你幹嘛老是把眼睛蒙起來?”
“俗人在夜裡乾的事,太齷齪,我不想弄髒自己的眼睛。”
豐隆挑眉:“聽曦和說你眼睛很漂亮嘛?他很喜歡呢!”
剛說完,唰地一聲,月御的簪子就朝著他飛了過來!
“無禮!”月御的臉浮上一層嬌羞的紅色,整個人從泥塑冰雕的美人瞬間轉變成活生生的俏佳人。
豐隆揮袖拂開簪子,得意洋洋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果然是這樣吧?”
月御氣呼呼地把一卷木簡朝他砸去,要不是巫妣拜託她送東西,她才沒興趣來俗人居住的地方呢!這個討人厭的雲師!
見她丟出有殺傷力的暗器,豐隆急忙起身避過。腳下一軟,茅草鋪的屋頂哪裡經得起他這樣亂蹦亂跳,塌了一大片。
“哇呀!”
月御在屋頂上居高臨下地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