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寶兒……還我孩子、還我孩子……”
“去你的……潑婦……找死?!”
“夫人、夫人……”
“相……公……對、對不起……咱們恐怕……只有來生了……宛兒……寶、寶……”
“娘、娘……爹爹……”
“小雜種,哭個屁!姓梅的,你到底交是不交?”
“二弟……梅公子,你還是趕緊交吧,再傷了孩兒可就……”
“寶兒……狗賊……畜牲……便是做鬼也決不會放過你們,只要我梅家還有一人在!”
“哼……泥菩薩過江……給——你的寶貝兒子!”
“寶兒、寶兒……醒醒、醒醒……不……不……”
“這乃你自找的,再不交……嚎什麼喪?統統都要死,一個也別想活!”
“你、你……宛兒……快、快走!”
“站住……想跑——看你往哪跑?給我追!”
“宛妹……宛妹……”
“容姐……殺!”
“知道嗎阿梅,這麼多年相公我可是日夜……”一番搖頭作嘆,歐陽權正要起身竟聽聞腳步聲,輕微若無,如此鬼怪,嘴巴剛張開,卻見屏風處寒光閃爍勁氣激發,直衝門面,不由側向躲避,還未定神又射來根銀芒,勢力沉穩,緊急下只能就地打滾,倒也恰好化解眼前危機。
不容稍待半分,來者再次攻去,兩抹水銀共同潑灑交織成片,堪比一張電網欲將之封殺在內,決絕!
然歐陽權畢竟經驗老到當即直退、縱身破窗出外,在欄杆旁摸爬幾番,夜風吹蕩,涼意透體,藉助廊上燈光終於看見對方模樣,矮小而精緻,應為女子,可卻都臉蒙黑紗巾,目光甚是冷銳。
“小娘們……膽子夠大的,是何許人?”
“狗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兩人隨之迎頭趕上,步伐穩健而輕便,攜劍直取他前胸,好像流星過空,轉眼及至。
歐陽權眉目皺起往旁挪開,同時捏緊手指、雙臂收腰、衝髮長拳,剛好擊中一條劍脊,見其人立刻停滯,銀芒飄搖,腿腳跟後又側滑,倒也頗為敏捷,擦著劈頭而下之鋒刃化掌噴吐那胸口,勢若排雲,赫然還爆出點紅光,映亮女子渾圓勻稱的脖頸,猶如玉瓶生花。
這女子卻不閃不避以一手格擋,緊接著運轉長劍再砍其頭顱,勁氣爭鳴,如此果斷剛烈!
歐陽權一驚,當下灌注力道反抓她咽喉並運指拿捏劍身,倒也這般穩定,豈料側面銀光暴發刺他中盤,時機把握之準,防不勝防,只能連忙撤退,但還是慢點,手掌麻木著色,映染雙眼。
“臭娘們……功夫不錯?!”
“臭狗賊……去死吧!”
“老爺、老爺……大膽賊人……竟敢擅闖此地?”
數名家勇一下子圍了上來,怒氣衝衝,刀光霍霍,直閃射人心,然卻掩蓋不住滿臉的疲軟與恐慌。
“還等什麼?給我將這兩個女賊拿下!”
聲音剛落,兩女已搶先攻擊,只見光電紛飛、匹練交錯、揚揚灑灑、風風雨雨,令人應接不暇;眾家勇手忙腳亂,可謂有心而無力,頃刻間被殺得肝膽俱喪、競相潰退,一片死傷中。
“都讓開!臭娘們,給你點顏色就開染坊了。”
歐陽權挺步進發,左手握拳,橫衝直撞,氣流奔騰,似龍搏海浪,右手並掌,翻轉撥掃,光芒隱現,如鷹擊天空,感覺動中有靜、靜裡含動、剛中帶柔、柔裡顯剛,正乃其家兩大武學:“長風拳”與“朝雲掌”!
一陣大風呼啦而至,兩人陡然打起晃來,但覺他拳掌同進同退或交替有序、各自為戰又密不可分,長劍竟像是伸入泥淖之中,這般滯重、困難、混亂,何能佔到半點便宜,僅少許手臂已開始發麻下垂,強烈的勁氣再度撲壓,立時被衝得蹬蹬直退,胸口似被針扎,呼吸殘喘。
“哈哈……也就不過如此嘛……老夫還以為什麼厲害角色?”
“狗賊:你這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今天定要拿你頭顱以祭我全家在天之靈!”
“歐陽老賊,別高興得太早——看招!”
二女相視了眼擺臂弓步前行,忽而腳掌一點拔高身子,好似振翅飛翔,手腕共振挽出朵朵劍花,倒是生動活潑,嗡嗡之聲不斷,突然又於瞬間怒放開來,光波大漲,簡直可比泉水噴湧、川江決口,這般浩氣激盪,登時將對方周遭全部籠罩在內,憋悶得令人幾乎窒息。
“‘易水劍法’?!”歐陽權低吼一聲,蹲腰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