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骨!第一次,有女人在他面前挺直了背。
紅色,在袁泠霜的視界裡,全部是一片豔紅,紅得像染血的戰場,這是她與他第一次的較量,如果她輸了,那麼,她便再沒有了翻身的籌碼!所以,她要贏,一定要贏!
“啊!公主!”段瀟鳴忽然出手,一鞭子朝袁泠霜臉上抽去,近身的宮女宦官齊聲尖叫。
泠霜根本還沒意識到他們為何而叫,眼前便已是一片刺目的陽光。
他,抽掉了她的蓋頭。不是用如意秤,也不是用手,而是用鞭子。
她依舊沒有抬頭看他。
段瀟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忽然有些惱怒。這個女人,夠倔!
她既然不肯抬頭,那,就只好由他親自動手!
粗糲的馬鞭勾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
那粗糙細小的鱗片割在下巴的肌膚上,勒出了一條深深的血痕。她和他都在使力,誰,都不肯讓步。
段瀟鳴好整以暇地俯視著這個女人,笑了起來,緩緩地俯下身,對著她耳畔道:“你覺得,你這樣的抗爭,有用麼?”言畢,猛一使力,便把她的頭抬了起來。
強烈的太陽光猛刺入眼,迫得她不得不眯起眼睛,眼前昏暗一片,她根本來不及適應陽光的亮度。
段瀟鳴滿意地看著她的表情,臉上漾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道:“這個女人不錯!我收下了!”
說完,俯身單手在她腰間一收,她便整個人橫趴在馬上。
“公主!”統領早已從地上爬起來,追在段瀟鳴的馬後焦急地喊。
段瀟鳴勒馬旋身,撂下話道:“東西留下,人全都給我滾回去!回去告訴袁泠傲,謝謝他送給我的這個女人!哈哈哈哈……駕!”
“段瀟鳴!你放我下來!”泠霜忿然道。
“放你下來?呵呵,為什麼?”段瀟鳴一控韁繩,□良駒更是撒開四蹄,在茫茫草原上狂奔開來。
泠霜整個人趴在馬背上,胸腹扣在馬鞍上,頭垂在一邊,她的雙手本能地抓住段瀟鳴的大腿,才能夠勉強平衡不至於掉下馬背。
劇烈的顛簸讓她說不出的難受,胃裡一陣翻騰,她緊緊地抿著嘴唇,苦熬著不讓自己嘔出來。說話間,揚起的塵土草屑全進來嘴裡,肺部的空氣似乎都被擠壓盡了,她覺得自己似要在這一刻死去。
她知道,他在等她開口求饒;
她知道,他要她低頭,為她剛剛所作的冒犯他的事付出代價;
她知道,他要折磨她,從今天開始!
“求我!開口求我,我就放你起來!”馬蹄聲裡,她聽見他的聲音。
閉著眼,她依舊死死地咬住唇。
“哼!好倔的女人!”
段瀟鳴一聲輕哼,單手控韁,騰出一手,攬在她腰間,一緊一收,便把她放正過來,坐在自己身前。
泠霜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完全暈厥了,根本抓不到平衡點,剛坐起來,就被他的餘勁帶得直直往一邊栽去。
“該死!”段瀟鳴怒喝一聲,他起先只是想作弄她,要她得個教訓,沒想到她倒這般柔弱,顛了一兩下就完全沒了力氣,冷不防地這麼摔下去,哪還有命在?!電光火石之間,忙伸手一格一擋,拉住她左臂借力,一轉至腰間,穩穩當當地抱住她。
虧得他自幼弓馬嫻熟,又膂力過人,這才轉危為安!
他剛想鬆口氣,可是,在他懷中的泠霜忽然間雙手緊緊抓住他抱著她的手,頭猛地側向一邊,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已經狂嘔起來!
被吐了一身的段瀟鳴,被驚地都忘了要反應。畢竟,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吐得一塌糊塗,而且,還是個女人。
“該死的女人!我該把你扔下馬去!”段瀟鳴怒吼一聲,剛想發作心中狂怒,卻見懷中人兒忽然安靜了。他低頭一看,原來,袁泠霜早已昏了過去。
當袁泠霜再次醒來,她已經身在段瀟鳴的大帳裡。
她撐開乾澀的眼皮,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大帳的穹頂,只是幾根大椽子支起,並無多少裝飾。北方大多為遊牧民族,逐草而居,終身以馬背與帳篷棲息,不似中原,屋舍樓閣,美輪美奐,富麗堂皇。
她知道段瀟鳴自小出塞,雖為漢人,其實,更類關外異族。照之前的情形看,更證實了她原來的猜測,他衣他族之服,言他族之語,方才與她短短几句對話,已顯生硬了,可見,日常並不多說漢語。
袁泠霜目光在大帳內巡視一週,未曾見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