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或者該說,這是留在原主記憶中的感覺。
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個遙遠模糊的畫面。
兩個天真的幼童在相互追逐玩鬧,窗臺上有一個年輕的女子輕輕倚著窗欞,目光柔和地望著園子裡的孩童,神情溫柔兒寵溺,似乎恨不得把世間最美好的一切都捧給她的孩子們。
畫面很模糊,她根本看不清那女子和孩童的臉,可是她就是覺得那畫面很溫馨,很幸福。幸福到讓她都升起了隱隱的羨慕。
那就是納蘭紇溪的孃親和弟弟嗎?他們,真的已經死了嗎?
翠竹見紇溪看著眼前的景象發呆,連忙輕聲道:“三小姐,你有所不知道,心月居是整個納蘭府最好的院落。安陵夫人還在世的時候,老爺對安陵夫人愛之入骨,特地讓人整修出了這心月居。”
“自從安陵夫人去世之後,老爺傷心過度,怕睹物思人,所以就把這個院子給封了,誰也不讓進來。如今老爺卻讓小姐搬進來住,可見老爺是多麼地心疼小姐啊!”
紇溪回過神,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哦,是嗎?”
翠竹對上紇溪那雙彷彿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一時間竟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麥香卻是忍不住譏諷道:“真這麼疼愛,會讓我們家小姐住了十幾年別院,會對我們家小姐不聞不問?哼,貓哭耗子假慈悲,也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你們可以走了,都跟你說我家小姐不喜歡陌生人跟著,你們離小姐遠一點!”
荷香和翠竹都低下頭,掩去了臉上的神色,但卻根本不聽麥香的話,仍舊亦步亦趨跟在紇溪身後。
紇溪悠然地目光在這院子中轉了半圈,就信步回到了房中。
事實上,哪怕不出去她也知道,在這院落四周滿滿都是眼線。
竟然到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地步。
納蘭正澤和納蘭梓筠還真是對安陵月的遺物渴望到了瘋狂的地步。
若非他們不知道安陵月遺物的下落,恐怕老早衝過來把自己撕成碎片了。
不過,看他們這副沒耐性的樣子,也知道他們已經等不久了。
果然,晚飯時,紇溪一聞到自己飯菜中散發出的似有若無的味道,就忍不住笑了。
納蘭家的人真不愧是醫藥世家啊!
對付人的手段,除了下毒,好像就找不到第二種辦法了。
唔……雖然自己的手段也是以用毒為主。
荷香把飯菜給紇溪放好,見紇溪久久不下筷子,忍不住催促道:“三小姐,這些飯菜可都是廚房選最好的送過來的,如今還熱著呢?您不如先嚐嘗吧,如果不合胃口,奴婢馬上讓他們去換。”
紇溪抬眸笑看著她,“哦?我瞧你的樣子,似乎覺得這些飯菜很好吃,不如我賞你一碗,你先吃吃看?”
荷香頓時臉色一白,緊張地手都哆嗦起來,“不,不用!奴婢不敢,主子的東西豈是奴婢能隨便亂吃的,求主子不要開奴婢玩笑了。”
“不用就不用吧,有必要嚇成這樣嗎?”紇溪輕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只好自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