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玥這幾日都沒有見到淇校長和小諾,問起來的時候,巳蛇只是告訴她,天醫谷這一次損失慘重,百廢待興,所以他們兩個都很忙,讓她先安心養病。
那時候奚玥也沒有在意,只想著等自己傷勢痊癒了,再給兩人好好診治調理身體。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再次見到淇校長,他竟是這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
奚玥的心裡突然湧起濃濃不詳的預感。
果然,淇校長已經朝著她磕頭,哭泣道:“奚玥,求你去見見小諾最後一面吧!她已經……她已經快不行了,可是昏迷的時候卻還一直喊著師父……嗚嗚嗚……”
說到後來,淇校長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
奚玥卻是如遭雷擊,好半晌才拔高了聲音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叫小諾快不行了?!”
淇校長滿臉悲嗆,搖頭說不出話。
奚玥只覺得渾身都在發冷,再也不想耽擱一分一秒時間,“小諾在哪裡,馬上帶我去見她!”
淇校長連忙站起身,一邊抹淚,一邊講奚玥帶到了小諾的房間。
走進小諾的房間時,她發現神女谷的神執,還有云天逸和巳蛇都在。
雲天逸看到她蒼白的臉色,想到她若是見到天醫谷谷主死去可能會有的傷心,就覺得說不出的心疼憐惜。
他走前兩步,輕輕拍撫女孩單薄的後背,柔聲道:“奚玥,別太傷心了,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
“開什麼玩笑!”奚玥一把揮開他的手,神色冷厲道,“誰說小諾會死?有我在,就算閻王爺要把她帶走,也要問過我同意不同意!”
說著,她踏前一步,對那些圍著小諾哭泣的人厲聲喝道:“全部給讓開,留出空間給小諾呼吸!”
這一聲喝帶著無盡的威嚴,所有人的哭聲戛然而止。
視線統統落在奚玥臉上,對上女孩冰冷決絕的神色,眾人只覺心頭一跳,紛紛朝兩邊讓開。
奚玥迅速來到小諾面前。
看到自家徒弟如今的模樣時,奚玥只覺得鼻頭一酸,眼淚險些要滾落下來。
從前的小諾確實白髮蒼蒼,但至少她的面容是年輕的婦人模樣。
可是如今小諾,卻滿臉皺紋,雞皮鶴髮,面板上都是老人斑,竟是蒼老的完全不成形。
感受到奚玥的靠近,床上的老人微微睜開眼,視線也不知道是否聚焦在奚玥身上,臉上卻露出了淺淺的,欣喜的笑容。
“我夢見很久很久以前,在山谷裡和師父一起採藥,那是我最快活,最快活的日子。”
“後來有一天,師父走了,我明知道師父不得不離開,卻還是覺得好不捨。我想,若是我能一直陪伴在師父身邊就好了。”
“可是原來,師父沒有走……那只是一個夢啊,師父你還在,真的……太好了。”
奚玥的淚水終於還是忍不住湧出眼眶,她抓住小諾的手,柔聲道:“小諾,師父一直都在這裡。”
“是啊,師父一直都在,可我卻要走了。”小諾微微睜了睜眼,輕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