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指的還是謝方知。
只是了緣昨夜聽見過她與謝方知的爭執,有些愧疚,不由解釋道:“昨夜在柴房裡,了緣聽見二位施主說話,四姑娘是誤會了謝公子……了緣與他並無瓜葛。”
“……”
其實昨晚姜姒也有自己的猜測了,謝方知說得的確有道理,但是這個人,姜姒實在是信不過。
她看著了緣,也注視著了緣的眼眸,慢慢道:“我素知謝方知是個風流多情的人物,一夜風流之事多了去了,京中有人傳,謝方知到哪家做客,哪家未出閣的姑娘便要懷孕。此言雖有誇張,可不是空穴不來風,你又何苦為他遮掩?”
了緣連忙搖頭,又是著急又是苦笑,她埋下頭來兩手捏在一起,似乎不想說起那些事。
對她一個出家人而言,這些事情都是禁忌。
可謝方知乃是她恩人,她若不說,若壞了這二人感情可怎麼辦?
咬了咬牙,了緣還是實話實說:“謝公子來都不曾來淨雪庵幾次……怎會是他?是……是……”
姜姒沒說話,她之前那一番話不過是故意的試探,她只要表露出自己誤會了謝方知的意思,這小尼姑就會告訴她真相。“到底是誰?”
了緣埋著頭,也看不清她表情,幽幽道:“是魏王殿下……”
姜姒徹底沒話了。
魏王蕭縱?
當時姜姒看見了緣從謝方知待過的閣樓裡出來,竟是與蕭縱?也就是說,當時蕭縱也在那一間閣樓內,同時還有了緣,甚至是謝方知。當時傅臣並沒有進閣樓……
這樣一想,關係可就大了。
一個閣樓,雖有上下兩層,姜姒原也不該懷疑謝方知什麼,可昨夜謝方知也出現在了淨雪庵之中,同時在淨雪庵的還有蕭縱與姜荀。
姜荀親口跟她承認過在為蕭縱做事……
事情大了。
謝方知若與蕭縱有什麼往來,那傅臣又算是什麼?
為什麼覺得這事情越來越有意思?
姜姒不自覺地彎了唇,落在了緣眼中便成了喜悅。
了緣也終於鬆了一口氣,道:“了緣本是亂花迷了眼的人,若是壞了您與謝公子之間的情意,才是了緣又一樁罪過。如今四姑娘心結既開,了緣也放心不少。”
姜姒沒聽明白,她道:“我看輕謝乙為人,又不是從你這裡開始的,你莫誤會了我與他的關係。”
微微睜大眼,了緣還真有些不明白,她以為這二人乃是有情之人。
若沒個什麼情意,謝公子為什麼找四姑娘幫忙?又為何會在四姑娘誤會之後那般痛苦?
不過仔細看看,了緣又忽然明白了,姜姒眼底並無半分情意。
謝公子這樣的人,竟是單相思。
了緣頓時無言了。
這一會兒,姜姒又想起了蕭縱。
如果與了緣有私的乃是蕭縱,那這人也真是……
先頭被姜姒按在謝方知腦門上的話,全要按在蕭縱腦門上了。
並且這人不僅跟出家之人有染,更狠心絕情,如今他是半個子嗣也沒有,總是了緣乃是出家之人,也不至於直接叫她喝落胎藥。對他自己的子嗣,他似乎沒有半分的憐惜之情。
姜姒又想起自己曾聽過的,說蕭縱當年的王妃已經有孕在身,結果忽然沒了。
蕭縱是前朝寵妃之子,風頭甚勁,在換了皇帝之後,他反而沒有與其他人一樣被皇帝貶謫,反而盡享榮華富貴……
這裡面,未必沒有他至今還孤家寡人的說法。
其實,姜姒心裡不是沒有過那種最不堪的想法:蕭縱的妻兒乃是他自己下手害了的。
無毒不丈夫,這一位若沒野心,姜姒是死也不肯信。
如今又多了了緣一事,姜姒就肯定了八分。
她又與了緣說了幾句話,便叫她先好生睡一覺,畢竟在車上她是蜷著身子藏著的,要是累壞了可不好。
看了緣閉上眼睛睡了,姜姒才出了來。
院落異常簡陋,屋簷上滴滴答答地落下化了的雪水,在屋簷下匯成了小小的一灘,還有個凹痕。
整個院落,透著一種老舊和市井的味道。
姜姒很少見到這樣的地方,不由多看了兩眼,又想起高門大戶的錦衣玉食,蓬門蓽戶的粗茶淡飯……
紅玉回來得有些遲,倒是帶回來不少的東西,都給了緣放下了才走。
如今了緣才有兩三個月的身孕,也沒到事事需要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