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府後院裡另有一些人對這些第一批選定的作品進行評選,只是他們是相國府的人,是真正的評價者。他們錦衣玉食見多識廣,最懂得享受,也懂一些藝術鑑定的知識。其中還有幾個女客,難怪不讓外面的匠者進去。那位田香姑娘也在其中。
這第二次的評選也很快,他們只是對第一批選中的作品進行歸類,對比每一類作品,分出個一二三的等次來就算完成任務了。
那些人評完之後就離開了,只剩下田香和一位30餘歲的錦袍人在那裡議論些什麼。
“阿哥,據我老師方夫子講,建宮殿只需要一些搞土建和木建的匠人就行了,為什麼還要選出這麼多類的作品呢?”田香雖然也是評委,但是關於齊國搞宮殿建設的根本原因卻是不知道的。她只是個參與者,並不是陰謀的策劃者和執行者。就連司空田建也只是個知道較多的執行者而已,而田香面前的錦袍人卻是這個陰謀的策劃者之一。
錦袍人並不打算對田香說些內幕,只是面無表情地說:“這當然是有原因的,不過你別管這些,只要挑出好的設計就行了。以後有機會,你會明白的。”
田香喜歡盆景、雕刻和女工相關的作品,於是她就拿過紅布從標註了一等的作品裡挑出幾個蓋上紅布。
錦袍人看她挑好四五件作品,就說:“妹妹,其餘地交給我吧。快中午了,你先回去吧。”
錦袍人看到田香從後門出去,內心不由地嘆息起來。他自言自語地說:“這樣的事,還是不要讓她知道過多,她只是枚棋子,搞不好會壞了全盤的謀劃的。”
這個錦袍人是當今齊國相國的嫡長子田白,現年22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戰國初年仍然延續著春秋時代相國父子相傳的習慣,他的父親田盤已經年老了,不久的將來他就是新的大齊相國。這次為齊君建設宮殿和淫樂場所的整個謀劃都是他和他父親的陰謀,這個陰謀如果進行的好,將來在他繼任相國時就會少很多阻力。甚至做得好在他這一代就可以實現田氏代齊的夢想,這可是田氏家族幾十年來奮鬥的目標。
田白等司空府再沒有其他人時,就走過去把所有作品上的紅布都揭掉了。田白看問題有自己的方式,從來不受其他人的思想支配,就連這次評選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並不太相信其他人的眼光,而只是把其他人的評價結果做為自己評價的參考。田白辦事總喜歡聽取別人的意見,但總不當著別人的面明確表態,他辦事也喜歡親力親為。從一定意義上說,田白深具領導者的素質。他徵求其他人的意見也只是個形式,那是遮人眼球的,是給一起共事的人一點面子罷了。
田白認真觀察那些屬於土木建築方面的設計,首先就選中了公輸般設計的那件亭臺模型,一轉身就發現了鄒敢設計的那件妝奩匣,然後又選了2件蓋上紅布,又挪動些寫著‘一等’兩字的木片放在其他10來件作品上,陶成的那件花瓶也是其中之一。田白又挑了1件針織女工、1件盆景、1件玉雕蓋上紅布,然後把其餘的作品胡亂地放上標著二等、三等字樣的木牌,這就大功告成了。可是墨翟的那件宮殿模型卻因為模樣太醜被他隨手放了個三等字樣的木牌。
田白正要轉身離開,忽然瞥見闞鐵的那件機關模型,心中一動,拿起來仔細瞧了瞧。“唉,做什麼事都是不能馬虎的,怎麼會漏掉這麼有用的設計呢?”他把蓋玉雕作品的那塊紅布扯下來,剛想把闞鐵那件機關模型蓋上。忽然發現地面上墨翟的那件宮殿模型,他尋思著“這宮殿造的可真夠醜的,難怪剛才田香說它難看。但是怎麼會初選透過呢?難道真的有什麼價值不成?”他不是土木建築的專業人士,自然與司空府裡那幾位專業搞建築的人眼光有很大差異,他看不明白這個宮殿模型的價值所在,而那些專業人士就能看出它的不凡。田白小心地拿起這個模型,歪著頭看了看它的底部,那裡有設計者的名字,這是所有模型寫作者名字的地方,“墨翟?”他有點印象,好像最近才聽說過。“哦,原來是他!”他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在司空府晚宴上嶄露頭角的人,他聽人說起過。田白不由地對這件宮殿模型興趣更大了。
田白對這些作品進行最後的把關,就是要選出那些能夠對建設傳世宮殿有最大作用的設計,在他與其父田盤的謀劃裡,不僅要建造宮殿,還要建造其他的娛樂設施。前邊選定的幾件都有具體的作用,那些設計者既然能夠把特別的模型做好,也一定能夠勝任其他的設計。
這件宮殿模型卻不是具體的設計,它是對建設宮殿的一個通盤規劃,沒有什麼具體的作用。但是再仔細地觀察,許多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