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她往另一邊走,“還是坐下來講吧,站了這麼久,本少的腿都酸了。”
花朝知道他其實就是故意的,可許是對著和某人長得一樣的臉,她竟然就心軟了下來,隨他一起在一處岩石上坐下。
“你想要聽什麼故事?”他剛詢問出口,卻不待花朝有任何反應,他便又道:“算了,本少還是隨便講講好了。”
他將身子隨意一靠,瞳色濃重卻難掩寂寥的雙眸出神地看著遠方,話音飄忽,開始說起:“從前,有一位富商,他那家中娶了有很多很多的女人,其中有一位愛妾為他生了一對雙生子。”
花朝剛聽到開頭,便已知曉他這其實是在說自己與東方夜的故事。她靜靜地聽著他低沉動聽的聲音緩緩道來,神情由最初的惱意漸漸轉為平靜。
“本來這該是一件很喜慶的事情,可是,雙生子卻觸犯了富商家的禁忌。於是,那位愛妾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決定將其中一子暗暗抹殺掉。她原是鎖定在小兒子身上,誰料這其中卻出了差池。”他的語氣忽地轉而幽冷,“那富商家的另一個兒子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動了手腳,最終,那要被殺的孩子也由小兒子變成了大兒子……”末了,他半垂著眸,幾不可聞的輕笑了一聲。
花朝第一次聽說這隱秘裡所涉及的秘聞,驀地恍然,原來當初梅妃最先準備捨棄的人是東方夜,只是後來被人暗中換成了穆彧。
這各中變換還真是叫人詫異。
小小的一個舉動,竟然就輕易的改變了兩個人的一生。
她側頭看著穆彧那張透出些許寒涼的臉,當然知道他的神情為何而來。
只是一瞬,穆彧很快又恢復過來,繼續慢慢地說:“那位愛妾本是計劃著讓人將孩子抱到沒人的地方再下殺手,然而就在執行的過程中,她的兩位親信卻因為心有不忍,終是把那孩子留了下來。最後,帶著孩子逃亡到了一處邊陲小鎮隱姓埋名。”
於是,他便在那兩位侍衛叔叔的撫養下長大,直至六歲那年,終於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世。
他那時畢竟還是個孩童,即使要比其他的孩子早慧一些,也無法像成人一樣善於隱忍。在知道自己是個被生母捨棄的孩子之後,他的心底燃燒著熾烈的憤怒和仇恨,甚至是在兩位叔叔的齊力反對下,他仍是毅然決然的悄悄回到了京城。
站在那天子腳下,他才恍然覺悟自己是多麼的渺小脆弱,他就像一粒塵埃一樣,除了那一身皇家的骨血,幾乎微不可見。
但好在當時有兩位叔叔緊隨身後,他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之後,他們就在京城裡住了下來,艱難的等待了兩年後,他才好不容易得以等到一個可以接近生母的機會——東祈皇室冬獵。
那一次,正是東方夜生命中的轉折點。
當然,也是他的!
花朝原本正聽得認真,他卻忽然話語一轉,問她:“你以前是不是就覺得本少和東方夜特別的像?”
廢話,雙生子哪有不像的!
花朝正要回他這句話,卻立馬想起他所說的以前,定然是指他的身世秘密還沒有公開之前——她跟東方夜鬧矛盾的那次。
她沉默了一下,故意不回答他的問題,只道:“接著往下講啊。”
他看出她在裝傻,一張俊臉驀地湊到她跟前,笑得揶揄:“當時你應該是把本少當成東方夜了吧?”
“胡扯淡。”花朝扭頭,懶得理他。
他微微眯起雙眼,笑得好不燦爛:“別不承認,本少可是好幾次都發現你用看東方夜時的眼神看著本少呢。”
花朝乾咳了一聲,被他這麼毫不掩飾的說出來,神情裡難免有些不自在。
他不由笑得更加得意。
“你的故事到底還講不講了?”她始終有些惱了,白他一眼。
他微微低下頭去,突然一本正經地小聲說道:“當然會像了,整整兩年的窺視模仿,怎麼能不像呢?!”說到此處,他自嘲地笑了起來。
花朝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說得不錯,在曾經的某個瞬間,她確實有過把他當成東方夜的錯覺。
那個時候,他故意引她到京外別院,挑撥她與東方夜間的關係。當時中計的她甚至還懷疑過,穆彧的出現會不會從始至終就是東方夜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只因為,他們倆人真的太像了,尤其是東方夜的一些個動作,穆彧簡直學得惟妙惟肖,與本人毫無差異。
若不是她深知東方夜的習性,一般人恐怕還真的難以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