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眨眼,轉過腦袋,看到蕭暄同志睡得正酣的一張臉。
呆住兩秒,從他身下連滾帶爬逃出來。
蕭暄殿下揉揉眼睛,打著呵欠:“醒啦?”
我在地上找一根粗點的樹枝,硬一點的石頭也行,再不濟就用腰帶。
蕭暄說:“得了得了。又沒把你怎麼。不壓著你,就你那折騰勁,我們全都不用睡覺了。”
我氣得哆嗦,“你這個猥瑣男!”
小覺明問:“什麼是猥瑣男?”
老和尚翻譯:“就是未經女孩子同意摸女孩子手的男人。”
“可是哥哥沒有摸姐姐的手啊。”
“那更嚴重,他都抱了她一晚上了。照理,他們該馬上成親……”
我“噌”地拔出蕭暄的劍,老和尚識時務地閉上了嘴。
吃早飯的時候,蕭暄又收到了一封飛鳥傳書,說:“我們不往東走了,直接往北。”
我問:“有什麼區別?”
“往東是城鎮集市和等待著我們的殺手,往北走是茂密的森林和等待著我們的野獸。”
我說:“聽你的。”
低智商的野獸總比高智商的人類好對付。
蕭暄面如沉水。我想,他大概是想起了十年前那次出逃,百名壯士送他出關,甚至還搭上了好友性命,才換得他平安。這次北行,他擔心會再次付出沉重代價。
往北走,漸漸上山。覺明照舊由蕭暄背。讓我驚訝的是老和尚,看著也一把年紀了,身手敏捷,密林裡穿梭自如,我望塵莫及。再看蕭暄,也是步伐矯健,如履平步。這練過功夫的人就是不同啊。
中午的時候,終於爬上山脊。我累得一身大汗,兩隻腳直打顫。
老和尚看著我,怪同情的:“歇一下吧。下午沿著這條山脊走,再露宿一晚,明天中午就可以出山了。很快就到仁善縣。”
大和尚帶著小和尚打坐調息,蕭暄坐到我身邊,鄙視我:“瞧,我就說了,多運動。”
我很狼狽:“如果不是帶上我,你們早就走了大半路了。”
蕭暄捏捏我的臉,給我打氣:“別悽悽哀哀的,一點都不像你。來,唱只歌聽聽。”
“好。”我唱,“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傅削去了頭髮。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
蕭暄忙不迭捂住我的嘴巴。小覺明已經聽到,問師爺爺:“小尼姑為什麼不高興啊?”
老和尚說:“因為她不想出家。”
“為什麼不想出家啊?”
我掙脫了蕭暄,笑道:“因為人家小姑娘想嫁你呀!”
蕭暄氣得抓狂,老和尚笑眯眯,小覺明有十萬個為什麼:“為什麼想嫁我?”
我繼續誆他:“因為我們的小覺明將來會做大官,女孩子都會想嫁你。”
“可是師爺爺說和尚不可以娶親的啊。”
我笑:“那你不做和尚就得了。”
蕭暄幾乎要掐死我。
我來了興致,一路上教小覺明唱歌。
“我們的祖國是花園,花園的花朵真鮮豔……”
蕭暄在前頭冷笑。
我想蕭暄這次明明是出逃還帶上一個孩子,顯然是這孩子有不能留在齊國的理由,那這個祖國顯然不是這孩子的花園。
只好換一首:“世上只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老和尚咳嗽。
也是,這孩子是孤兒啊。
再換:“我是一條小青龍,我有多少小秘密……”
前頭兩人齊聲咳。
這都不行?只好再換:“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老和尚和蕭暄兩人喉嚨都快咳破了。
我哈哈大笑,笑聲在林子裡迴盪。
山脊沒有灌木,樹木也較稀疏,比先前要好走許多。我身上的汗被風一吹,猛一陣涼,打了一個噴嚏。
蕭暄回頭:“怎麼了?”
我忙說:“沒什麼。走你的。”
他皺著眉看著我,然後挽住我的手。這只是個很簡單的動作,可是卻極其有技巧,我頓時感覺有一股力託著我的一邊身子,腳下立刻輕鬆了許多。
我感激道:“二哥你真好。”
蕭暄理所當然:“我當然好。”
就這樣走走歇歇,傍晚時終於到達最高點。
老和尚十分激動,站在最高峰,像根避雷針,袈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