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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還真有點燙呢。
我低頭給他把脈,不經意看到一雙寒潭深澗般的眼睛。
“你醒了?”我輕身說,“你發燒了。”
“我知道。”蕭暄想坐起來,我扶著他的肩又把他按了下去。他笑了笑,沒有反抗。
我低下頭絮絮說:“毒沒有發作,你也不像出水痘的樣子,我看你是太累了。我知道你事務多,可是鐵打的人也要休息。我同你說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健康是這世界上最寶貴的事。你現在年輕,加上底子好,很多病挺挺就過了。可是身子到底是虧損了,等到大病來時……”
羅嗦了一大通,那個傢伙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狠狠瞪過去,蕭暄正一臉溫存憐愛地凝視著我笑著。
我一愣,猛地縮回握著他的手,“笑什麼笑?小心到時候你打江山別人坐江山,你就在地下哭吧!”
蕭暄笑著拉我:“怎麼這麼容易就生氣,張口就咒我。你說,我的病是不是你背地裡咒出來的?”
我笑罵:“我要咒你,你就該得天花,生一臉麻子。”
蕭暄挑眉:“我成大麻了,你會嫌棄我不是?”
我反應比他想象的靈活,反唇道:“你是麻子還是瘸子,關我什麼事?”
“沒良心的!”蕭暄笑,手卻一直緊抓握著我沒有放。
我們這樣靜靜坐了良久。窗外清冷的風偶爾吹來幾縷,沖淡了濃郁的藥氣。蕭暄體力不支,有點昏昏欲睡,可非要強撐著。我覺得他那樣子可愛極了,一點沒有人前時高傲精明又好強的模樣,耍賴,撒嬌,十足可愛。
我在不知不覺中把聲音放得分別柔聲:“你還是再睡一下吧,我去熬藥。”
“別。”他握著我的手緊了緊,“叫他們去熬藥,你再坐一會兒吧。”
我輕笑,點頭妥協:“那我再陪陪你。”
蕭暄聽到我的承諾,繃著的弦似乎鬆了點,慢慢的,終於進入夢鄉。我坐在床邊,注視著他的睡臉,心裡感覺到一種非常難得的安定和滿足。他一直握著我的手,手心出了汗,我一直沒有動,沒有動,直到趴著睡著,直到再次醒來。
是蕭暄叫醒的我:“你怎麼在這裡睡,不怕著涼嗎?”
我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神啊,兩個手臂全部麻痺,好像長在別人身上似的。
蕭暄低聲笑著,幫我揉胳膊。他臉上出了一層薄汗,被燭光一照,折射出柔和的光芒,那輪廓深刻的五官顯得特別精緻。我看著,不禁伸手試探了一下他的額頭。微涼,熱度是褪下來了。我鬆了一口氣。
這才發覺蕭暄手上的動作已經停了下來,兩張臉湊得極近,近到我可以從他眼睛裡望到我的影子。然後那雙墨耀石般的眸子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我中了蠱般地閉上眼睛。鼻息拂面那一瞬間,我的心猛地一緊,偏過頭去,一個柔軟的東西輕印在臉頰。
似乎有電流從被觸碰過的地方傳來,電得我渾身一麻,神智恍惚。也幾乎是那一瞬間,我掙脫蕭暄的手跳了起來,哐當一下撞到了床邊的矮几。
傭人聽到聲,走了進來:“王爺?”
蕭暄臉色鐵青,沒好氣:“什麼吩咐都沒有!該幹嘛幹嘛去!”
我卻叫起來:“等一下!我,我該告辭了!”
蕭暄看向我:“你要走了?”
我受不了他逼人的目光,別過臉去小聲說:“天色晚了,雲香還等我回去吃飯。你……你好生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蕭暄抿著唇一言不發,這是他典型的生氣的表現。不過他還病著,大概沒力氣吵架,只冷冷地哼了兩聲,說:“路上小心。”
然後被子一掀,翻身又睡了去。
賭氣起來還活像一個小孩子。我看著他的背影啼笑皆非。
結果神情恍惚地回到家,才想起今天自己是去看柳明珠的啊,現在人都沒看就回來了。於是第二天派人把我精心研製的膏藥送了過去。
過了幾天,柳明珠的貼身丫鬟帶著一盒子珠寶作謝禮,說是我送去的膏藥非常管用,擦了就不癢了,而且一點疤都沒留下。柳明珠感激得不行,只是身體弱不能親自來道謝。
我客氣了幾句,收下了那一盒子珠寶。
那叫秋水的丫鬟說:“我家郡主思念縣主,派人來接縣主回去。”
“要回家了啊。”那蕭暄不是大大鬆了一口氣,終於送走一尊瘟神,還不燒香感激祖宗保佑。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