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依戀湧了上來,想要說的話全部哽咽在喉嚨裡,只好緊緊抓住蕭暄的手。
蕭暄側臉過來衝我溫柔至極地一笑,握緊我的手,摟過我的腰,低頭在我額上輕輕一吻。
“去吧。我等你回來。”
我舒出一口氣,慢慢放開他的手。
登上馬車之際,我回頭南望。只見蕭暄一身天青虎紋袍服,金冠璀璨,髮絲在風中輕飄,俊逸的臉上一片脈脈深情,笑著看我。只看著我。
我眼睛酸澀,轉身鑽進馬車裡。簾子一放下,就隔斷了視線。
遼都尚城,充滿了異國情調的國都。厚重樸實的建築,色彩斑斕花紋奇物的裝飾圖案,還有高鼻深目的異族人。
遼皇宮巍峨高聳,雄壯華麗古樸莊嚴,展現著與南國截然不同的風格特色。
這樣粗獷的國度,又是怎麼孕育出這位精緻俊美邪惡氣逼人的帝王的呢?我歪著頭思考。
耶律卓漫不經心地說:“敏姑娘,我們到了。我這就帶你去見過太后吧。”
唉,長途跋涉數日,說不上風餐露宿,可是也吃盡了馬車搖晃,大漠風沙之苦。這下連口熱茶都沒得喝就得立刻投入工作,這遼皇帝真不會待客之道。
小程比我精明,離進城還有三天的時候就躺下裝病,這個時候正半昏迷著,清秀的小宮女在服侍他。我被帶著走的時候只看到他對我擠了擠眼睛。
耶律卓這人雖然行事強悍專斷獨裁,但是目空一切不拘小節,所以也沒有什麼上位者的架子,只要別人服從命令,他並不在意禮節是否正確。而且我身份特殊,他始終監視著我,日常相處下我也懶得維持繁雜的禮節三磕九拜動輒祝福他活到一萬歲,他也無所謂。
聖慈太后住的宮殿叫太寧宮,看到這名字我就想起了我還在謝家時住的養心閣,都承載了多麼美好的期望。謝昭華的心的確是養回來了,不知道這個太后是否真的也能寧靜上來。
太寧宮戒備森嚴,耶律卓親自帶著我走進去,侍衛太監紛紛行禮讓步,輕得幾乎沒有聲音。一個穿著考究素雅、容貌端莊清秀的年長宮女腳步輕盈地從裡面走了出來,給耶律卓行禮:“陛下回來了?”
耶律卓看到她立刻停了下來,冰山般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鬆動,甚至還笑了一下,輕聲問:“夏姑姑,裡面怎麼樣了?”
那女官說:“還是老樣子,不過精神比前陣子好了點,有時候也能認得公主。”
耶律卓點點頭:“我不在的日子,有勞姑姑了。”
那女官溫和一笑,十分清婉秀美:“陛下這話讓奴婢恐慌。太后惦念著您呢,您快進去吧。”
耶律卓點點頭,這才往裡面走去。
裡面光線很暗,宮女們都像鬼魅一樣站在角落裡。寬大華麗的幔簾垂落地上,香菸繚繞,大床上半臥著一個婦人,床邊一個粉紅宮裙的年輕女孩子正在同她低聲說話。
見到我們進來,那個貴族少女一下跳了起來。
“阿哥!”她聲音嬌嫩清脆,動作輕盈如蝴蝶飛舞,一下就撲進耶律卓的懷裡。
耶律卓表情柔和,心情很好,摸了摸她的頭髮:“阿瑤。”
少女自他懷裡仰起臉,我只覺得眼前一片明亮。
既然耶律卓俊美若神邸,早該想到他這妹妹也是天仙般的人物。只是美得這麼晶瑩純潔,清華高貴,宛如天庭瑤池裡的一朵白蓮。我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東齊兩大美女都同我稱姐道妹,可是如今一見這耶律瑤,才覺得世間絕色另有定義。
耶律瑤看到我,露出疑惑表情。耶律卓解釋:“這是來給娘看病的敏姑娘。”
我便行禮,身子剛彎下去,耶律瑤就一把扶起我,溫和親切地說:“敏姑娘遠到而來辛苦了。以後家母還勞煩你妙手回春。”
她年紀輕輕看著天真爛漫,人前卻十分成熟穩重,到底是一國公主。
耶律卓向大床走去。床上的婦人年紀理應不輕了,可是看著不過四十不到,非常美麗。可惜神情呆滯,兩眼無神,頭髮也花白了大片。
耶律卓走過去握住母親的手,柔聲說:“娘,我回來了。還找到給您治病的大夫了。”
太后迷茫地看了他一下,彷彿不認識一般,又把視線移了回去。她是個美麗的婦人,即使神智失常,也許還有暴力傾向,但是都一點不損她的風姿半分。
耶律卓對我的發呆很不滿,板起臉道:“敏姑娘還要站到什麼時候?”
人在屋簷下,怎麼能不低頭。我忍氣吞聲過去給太后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