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跟隨著牧民們在燕軍的護送下慢慢回了城。牧民們都被安置在府衙後院。我劫後餘生,突然分外想念家裡的人,匆匆奔了回去。
雲香正帶著覺明和品蘭坐在院子裡,看到我走進來,三人齊跳,大叫一聲:“啊!”
我淚眼汪汪:“大家——”
雲香激動誇張地撲了過來:“小姐啊!”
我抱著她號:“餓滴雲香啊,你家小姐我今天差點就要埋骨草原了!”
雲香倒是真的哭了:“小姐啊!你這一晚跑哪裡去了啊?你可都急死我們了!”
我只好反過來安慰她:“沒事沒事,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覺明湊上來:“姐姐你說得輕鬆。招呼也不打一聲,我們還以為你被壞人綁走了。”
我哈哈笑:“壞人綁我做什麼?壞人只綁你這種白白嫩嫩的娃娃去給山裡人做兒子。”
覺明不高興:“你又逗我玩。”
倒是品蘭還冷靜些,上前來說:“姐姐失蹤一夜,王爺也急壞了,到處找你,都快把城裡翻一個遍了。姐姐要不要先去見見王爺,報一個平安。”
蕭暄找我?這些日子以來我幾乎天天送上門去他都不見,一夜不歸他倒急了。這個人,做回了王爺,遠沒以前親切可親貼近群眾了,懶得理他。
我打了一個呵欠:“再說吧。折騰了大半天,累死我了。睡一下,都別吵我。”
我倒在床上,渾身都癱軟在棉被裡。只來得及打一個呵欠,然後立刻沉入夢鄉。
這一覺卻睡得很不安生,夢裡刀光血影。一下是馬上兇殘的身影,一下是被砍倒在地的牧民,絕望淒厲的哭喊不絕於耳。我在夢裡頭暈目旋,寒冷又恐懼,不停奔跑,可是那些刀光和慘叫一直緊隨身後。
我急得滿頭大汗,忽見前面出現一道光,趕緊衝上前去。
光線只中,站著一個人,赫然是張子越。
我大叫:“子越哥,救救我。”
張子越淡漠地看著我,說:“你我都不在同一個世界,我怎麼救你?”
我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僵在當場。
張子越轉身,一下匿在光芒裡。我來不及多想,一邊喊著他的名字,一邊拔腿追過去。
突然之間,周身一涼,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後方壓了過來,我的腰上一重,整個人被壓倒在地,肺裡的空氣一下被擠光。
我大力掙扎,艱難地扭過頭,蕭暄一張盛怒之下的老臉出現在我上方!
這是夢?
不,這不是夢!他老兄果真闖了我的閨房了。
我又驚又怒:“你你你——”
蕭暄一張俊臉已經氣歪了,兩眼冒火,一手按住我,一手不知道抄起了什麼東西,噼裡啪啦地就在我屁股上一陣狠抽。
我條件反射,哇哇大叫。
這廝居然打我,他居然敢打我屁股!
蕭暄邊抽邊罵:“叫你亂跑!叫你去草原!叫你夜不歸宿!叫你不來見我!”
我頭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火,自己賭的氣早給嚇沒了,本能地一邊掙扎一邊鬼哭狼嚎:“殺人啦!救命啊!迫害啦!非禮啊!”
蕭暄聽到我這最後一句,愣了一下。我就藉著這兩秒的時間一躍而起往外跑。可是蕭王爺到底是習武之人,大手一抓就把我擒了回來又按在床上。這回改用膝蓋壓著我的背,兩手掐著我的脖子想要直接送我去見馬克思。
我拼命蹬他,憋出兩眼淚水。氧氣!氧氣!!
蕭暄手鬆了點,繼續狠狠訓我:“幹嗎不說一聲就跑那麼遠!”
我用變了調的聲音辯解:“人家是去散心。”
蕭暄怒:“幹嗎晚上不回來。”
我說:“喝高了……啊不不不!”
蕭暄鬆開我摸配劍。
我急忙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撲倒在他腳下,抱住他的大腿蹭:“二哥我錯了!我上對不起謝家祖宗下對不起黎民百姓。我是想回來的我哪裡知道那酒喝著和糖水一樣其實那麼醉人嘛。要知道在外面的日子裡我對您的思念就像母親河的水一樣滔滔不絕。您就看在我少年無知社會經驗淺薄的份上寬恕我吧!”
蕭暄怒焰高漲,指著我的鼻子罵:“你簡直活得不耐煩了!早和你說過最近草原不安全,你是腦子裡長包了嗎?我知道你夜不歸宿就從台州連夜往回趕,滿城找你。結果你居然膽大包天地跑到城外睡帳篷。狼盜沒把你一刀砍兩半或是抓回去做小老婆那是你祖墳冒青煙,不知天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