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陣陣吹來,颳得對方一襲灰色長袍不住拂揚,露出裡面的黑色勁裝。
燕飛朝對方直走過去,到離此人三丈許處方停步。遠看時,此人年紀該在五十過外,這並不是因為歲月在他臉容留下可察覺的痕跡,而是因為他有一雙似活厭了的人才有的眼神。
燕飛目光落在他背掛的長劍上,從容道:“攔路者何人?”
“砰!”
整條石板路仿如顫動了一下,粗暴和充滿兇殘意味的“呵呵”笑聲從後方傳來,接著有人在燕飛身後五丈許處道:“老屈你聽到嗎?你對他來說只是個攔路者,這叫做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這幾個老不死的出來也只是丟人現眼。”
燕飛不用回頭去看,亦知對方是以長棍、重鐵杖一類的東西觸地,且對方的氣功是專走剛猛的路子,已臻登峰造極的境界,方能發出如此的威勢,收先聲奪人之效。
他昨夜的感覺沒有錯,不論是前方和身後的高手,均是接近孫恩那級數的高手,對他是志在必得,絕不容他活離此鎮。
他們究竟是何方神聖?為和非置他於死地才肯罷休?就在此刻,他心中浮現出李淑莊的花容。
燕飛淡淡道:“來者何人?為何連無辜的狗兒也不肯放過?”
後方那人大訝道:“老屈你聽到嗎?這是怎麼樣的後浪!連自己的性命都快保不了,卻還要管幾頭畜牲的閒事?”
嬌笑聲起。青脆嬌甜的女聲從右方房舍的瓦脊處傳來道:“哈公,你何時才可以改改狂妄自大的性格?誰有殺死竺法慶的本領,誰便有資格去管閒事,這麼淺白的道理也不明白,枉你在江湖上混了數十年。”
燕飛心中微懍,此女的出現事先沒有引起他絲毫感應,只是這點已令他不敢託大。別頭看去,更不由心中起了個疙瘩。
乍聽聲音,燕飛還以為對方是個妙齡女子,她或許曾經有漂亮迷人的歲月。但那至少是數十年以前的事,現在的她只是個白髮蒼蒼的來太婆,使人感到歲月的無情。
後方被老婦稱為哈公的人邪笑道:“小衛,你才是死性不改,是否見對方生得俊俏,起了淫心,竟幫著外人來說話?”
燕飛嘆道:“你們走吧!”
哈公發出怪笑聲,故作驚奇道:“你們聽到了嗎?她竟叫我們滾蛋!這是個甚麼世界?她竟敢叫我們滾?”
燕飛心中暗歎另一口氣。他真的不想與他們動手,因為他已曉得對方是甚麼人。換過在掌握仙門訣前的他,此戰必敗無疑,因為他清楚眼前三敵的實力,現在他也不是穩操勝券,但卻知不動手則已,動手必不可留情,否則死的肯定是自己。
老屈首次開腔,道:“我們今次連手對付燕小哥,亦是逼不得已,希望能給你一個痛快,事後我會把小哥好好安葬,這並不關乎個人仇怨,小哥只能怨自己短命。”
他說話的語調像他的人般平板無奇,且帶種似發自內心的謙和,但燕飛總感到這個毫無特徵、給人留不下任何印像的人,是三人中最危險的人,忽略了他,會有災難。
叫“小衛”的老婦嬌嗲的道:“小燕飛啊!你為何明知會惹來嘲弄,還要說出下和般愚蠢的話呢?近十多年來我們都罕有出手,三個人一起出動更是破題兒第一遭,可見小燕飛你是如何惹人關注。”
哈公冷然道:“小衛你除了廢話外還懂說甚麼?他根本不曉得我們是甚麼人,死了也只能做個糊塗鬼。”
燕飛淡淡道:“我當然清楚你們是何方神聖,才會好言請你們離開。”
三人同時沉默下來,三雙眼睛凝注他身上。
燕飛油然續道:“但有一事我真的不明白,你們該從李淑莊處曉得我是往赴孫恩之約,為何卻要代孫恩出頭,於此攔截,何不坐看我和孫恩之戰勝負如何?再看是否有便宜可撿,這方是上策。對嗎?”
三人臉容不見任何異樣,可是燕飛已感應到他們被揭破與李淑莊的關係,心中因而激起的波盪,那是沒法瞞過他超凡的直覺。
老屈點頭道:“說下去!”
燕飛皺眉道:“沒有甚麼好說哩!該輪到你們來解釋。或許因你們與竺法慶是同路人,所以向我尋仇甚麼也好!我沒有時間和你們糾纏不清,一是你們立即離開,否則請恕我得罪了。”
哈公陰森地笑道:“這小子似乎真的曉得我們是甚麼人哩!”
老屈仍是那副神態,平靜地道:“你真的曉得我們是誰?”
燕飛微笑道:“一動手,你們是誰已沒有任何關係,一是我燕飛小命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