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騎軍正朝他們的方向奔來。
兩人連忙離開藏身處。
燕飛明白過來。
離天亮尚有個許時辰,他立在秦淮河南岸一所民房瓦頂上,遙望對岸的夜景,左方是夾岸對峙的秦淮樓和淮月樓,接著是跨河而過的朱鵲橋。
此時建康仍處於戒嚴的狀態,城內一片死寂,烏燈瞎火,只有一隊一隊兵衛巡邏的足音蹄響,透出一種緊張的況味。
雖說安玉晴是不拘俗禮的江湖兒女,可是於她夜息的時刻去吵醒她,終是不太恰當,所以他只好在這裡靜待黎明的來臨。
他想通的是魔門為何要派出高手於他赴孫恩之約途中截擊他。
魔門打的本是無懈可擊的如意算盤,只是完全低估了他。不過也難怪他們失算,因為任他們在連手決戰這方面如何經驗豐富、老謀深算,仍謀算不到世間竟有「仙門劍訣」這超乎世間所有武學的可怕功法。
孫恩曾兩次和他交手,但仍沒法殺死他,魔門的人正是怕歷史重演,所以要助孫恩一臂之力。在他們的估計裡,任他燕飛三頭六臂,但在三大魔門頂尖高手的圍攻下,能保命不死冒鋒突圍已非常了不起,且怎都會負上一定的傷勢,如此他與孫恩交手時,必無法逃出生天。
戰果當然在魔門的料想之外,燕飛的確受了傷,但魔門三大高手卻齊齊飲恨荒鎮,損失慘重。
魔門高手對燕飛造成的傷害是短暫的,在抵達洞庭西山前,他早復元過來,故能全力應付孫恩,也因而能力保不失,創下第三度於孫恩全力施展「黃天大法」下,全身而退的輝煌戰果。
但孫恩對他的傷害明顯與魔門三大高手於他的傷害不同,比較起來,魔門三大高手只能造成他的「皮外傷」,而孫恩的傷害卻是深入五臟六腑。這當然只是個比較,但說明了與孫恩的一戰是損及根元,絕不易康復。
在返回建康途上,他全力療治傷勢,可是到此刻仍不見絲毫起色,一天傷勢未愈,他就沒法再施展「仙門劍訣」,否則將與自盡無異。
最令他震悚的是他失去了靈覺上的感應,像此刻他身在建康,卻沒法如以前般感應到歸善寺內的安玉晴。換句話說,在內傷痊癒好前,他也沒法和千千作心靈的聯絡通訊,這才是他最擔心的事。
他有點被廢去了武功的感覺,如果魔門三大高手從地府復活出來再次圍攻他,他必「死」無疑。
這個想法令他不得不認真考慮魔門對他的威脅。只是李淑莊在獲悉他往赴孫恩的生死約會,一晚工夫,便可以安排魔門三大高手於途上襲擊他,便可得知魔門眾人已在建康範圍所在朋黨比周,故可在這短的時間內作出調動。
李淑莊當然曉得如果他能保命不死,必會全速趕返邊荒集,而建康則是必經之路,歸善寺也是他必到之地。
魔門還會對他使甚麼手段呢?
自己應否先發制人,到淮月樓警告李淑莊?假設李淑莊就是那個於他與衛娥等決戰時窺伺在旁的高手,又假設她看不破自己身負嚴重內傷,會否知難而退,又或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想法令他生出刺激的感覺,是險中求勝的一著,更令對方猜不到他受了傷。
唯一令燕飛猶豫的地方,是他不曉得李淑莊的宿處,連她此刻是否在淮月樓也弄不清楚。
想到這裡,燕飛心生警覺,目光投去,剛好捕捉到一道人影,在淮月樓臨河的平臺上一閃而沒,往大江的方向奔去。
燕飛把心一橫,展開身法,追躡去了。
第五 章太陰無極
燕飛的眼力何等銳利,一瞥之下,已從體型判斷出此人非是李淑莊,不過對方身手之高明,該不在衛娥等魔門高手之下,且其體型予燕飛有點剛柔難分、雄雌莫辨的感覺。
難道竟是陳公公?
心念起伏間,燕飛抵達淮月樓,朝樓側的園林潛去,那個人正是從園林閃出來。
燕飛並不曉得踏足之處是附屬淮月樓,名著建康的園林「江湖地」,但仍感到此園佈局奇巧,幽深寧遠。
如果剛才離開的人是陳公公,那他便極有可能是魔門的人,到這裡是為見李淑莊,而燕飛定須弄清楚此點。
燕飛迅如鬼魅的在園林內穿行,片晌抵達當晚李淑莊見劉裕的臨河亭臺,人聲從亭崗上隱傳下來。
燕飛藝高人膽大,一點不因對方是魔門的高手有絲毫畏縮,從小崗最陡峭的北邊騰昇而上,落在一棵大樹的�權處,剛好把下方離他藏身處三十多步遠的亭子盡收眼底。
亭內有一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