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關於這十二寸等雨線的事,正是臣前些日子看圖突發的感悟。”你很難說姜逐到底更像是一個權臣還是學者,他將絕大部分的時間用於思考而非鑽營,而他的思考似乎也總是別人所不能達到的。“這條線從大陸的東北延伸向西南,內陸統一前後所建關隘,如狼咽關等恰好就基本都集中在這條線上,此線之東、南基本每年降雨都能保持至少十二寸的常態,故而農業茂盛,人口繁殖;而線之西、北降水不足,不適合耕種,數萬裡內生活的蠻族全然不事農桑,他們不直接的倚賴土地上的植物為生,而在他們自己和植物之間加入一箇中間環節,這就是牛羊馬匹。這種生產相比我們的耕作農業要不穩定得多,尤其每當氣候不利,水草不足,內侵和掠奪就成了他們必然的選擇,這無關品性,只關乎生存。”
“數百年來與蠻族爭戰不休,都說是因為蠻族性惡,如今根源被你一語道破,果然見地深刻,不過,這麼說來,卻不知蠻族之事是否有根本解決的辦法?”雲步風問道,其實他自然明白姜逐絕不會浪費時間,賣弄才智,他既然解釋這根源,肯定就有據此而制定的治本之法。
“要根本解決,不外乎戰與治,必戰而勝之,再行政策同化蠻族。如此即便不能全盤同化,亦可透過這些區域性使蠻族與內陸建立不可分割的經濟、商貿聯絡,屆時蠻族一旦發兵搶掠,恐怕我傷三分,他亦自傷七分。”
“接著說。”雲步風大感興趣地湊近來許多,略顯急切的說道。
“我們先說這“戰”,準確的說,蠻族其實應該叫做遊牧民族,他們與牲口一同往來於乾燥的地區,讓牛羊自覓水草。他們就這樣奔走往來,小孩子從出生便在馬背上生活,自然弓馬嫻熟,性格強悍。當然,這還不是關鍵所在,縱使蠻族騎兵再強,我雲步以精銳之兵,數倍於敵之眾,勝之不難,但勝敵不同於殲敵,攻防上的勝利對於消減蠻族武力其實無太大意義。”
“說的不錯,以往征伐,我們常將無堅城可守作為蠻族弱勢,其實蠻族真正的優勢恰恰在於無城需守,無產業需守。我們戰敗,他們則虎撲劫掠,我們戰勝,他們亦可毫無牽絆的呼嘯而走。仗著騎兵優勢,我進他退,我退他則可銜尾攻擊或騷擾,要想聚而殲之,實在不是易事,除非、、、、、、”
“除非誘其深入,斷其後路。可惜這道理前人也不是不明白,只是執行起來卻困難萬分。要安插足夠的兵力進入敵後,並構建起有效的阻滯體系,單以軍事策略的角度肯定是無法完成的。”姜逐說道這,望了一眼神色略顯黯然的雲步風,接著說到,“所以,臣認為,狼咽關外小範圍的同化必須先於軍事行動而進行。”
“不錯。那麼,此事你覺得該當如何進行?”雲步風臉上露出懇切的神色,足見他對此事的重視。
“臣認為,我們首先需要一個足夠恰當的理由讓十數萬人出狼咽關而居。並且,為免蠻族懷疑,其中必須老弱青壯混雜。”
“那麼,最合理的情況是”
“發配一整個家族,而且這個家族必須與雲步皇室關係非常,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雲步聖主既盛怒下發配其全族,又修渠道引渝江之水保證其生存、生產。”姜逐跪下了,除了朝堂之上,他已經很久沒在私下的場合對雲步風行跪拜禮。
“原來你早就已經決定了。”雲步風顯露出少有的猶豫。
“是,不世功勳,我捨不得讓人。”姜逐抬頭笑道。
“你已經很久沒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了,”雲步風上前拉起他的少年夥伴,“多久可以完成?”
“少則五年,多則十年。屆時關外蠻族將有百萬以上從事墾殖,使得臨近狼咽關千里內不再是豐沃的草原,戰事一起,蠻族騎兵在這一區域內亦必將缺少馬匹補充,而姜氏一族,將作為蠻族與內陸商貿交流的中樞而被習慣和認可。同時,姜氏少壯,亦已成軍。”
“那就等你訊息,屆時雲步必生騷亂,使蠻族全軍藉機攻破狼咽關,勢如破竹深入內地,”。
“到時,姜家藏兵將會是數千裡範圍內唯一有規模的武裝,我一定會將雲步青龍旗死死的釘在狼咽關一帶,等你來。”
不知不覺中,這雲步帝國最為舉足輕重的兩人已經勾肩搭背的坐在了門口的石階上,長笑聲中彷彿回到77年兩個少年定計誅殺亂臣的那個晚上,一樣的豪情,一樣的信任。
對於後世的史學家而言,86年大部分的時間似乎都是缺乏研究價值的,沒有任何的對外征戰,朝堂中更是一片祥和,幾乎整年都無大事可敘,縱使氣候有些反常,但這種小災小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