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的感覺,渾身都不太好受。
走起路來愈加緩慢。
好在都是有耐心的人,走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也沒人催。
長華殿中央的鐵籠不知何時已經撤掉,一個單薄的身影出現在大殿之中。
門推開了,光線灑滿半個大殿,讓人下意識眯眼。
任禾沒有抬起頭,儘管她的神志清楚,腳步聲疊加,似乎人有些多,她眨了眨眼,開始想到什麼,眸子裡綻發出別樣的光彩。
“媽。”謝安清清脆脆的喊了一聲。
鳳天一下意識皺眉,心想怎麼感覺喊老了許多?
任禾霍然回頭,蒼白的臉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她身軀微微顫抖,看向鳳天一,眼裡多了幾分恨意。
“是他要來的。”鳳天一臉色陰沉說道,隨即拂袖離去。
偌大殿中,只剩下幾個來客。
謝安從小就不太黏任禾,這有一部分性格原因,更多的卻是將注意力都放在了謝非凡身上。而任禾對他們姐弟採取半放養式教育,很少像平常的母親一樣,無微不至的關心他們。
她的眼光過於寬大,對於這些微末小事並不在意。
如此一來,這兩個性格獨立的孩子跟她的感情也不是特別親密,但是,到底是母子連心,任禾如今的虛弱樣子還是讓謝安感到一股憤怒。
“你還好嗎?”謝安走了過去,扶住她的肩,看了眼她腳上的腳鐐,眼裡驀然多了幾分冷意。
“非凡呢?”任禾皺著眉,開始向後方望去。
這一看,就對上了徐藍衣的視線。
徐藍衣微微頷首,不知道以什麼態度對待任禾,只能禮貌的點點頭。
“姐姐她………”謝安話頓,徐藍衣順其自然的接上了,“阿瀾……不,非凡去了崑崙山,很快就會回來。”
說罷,居然耳朵有些紅,“我是代她來的。”
徐東玄看穿了這位的心思,直言不諱的說道,“非凡跟我哥可是有婚約的。”
任禾詫異的看向徐東玄,一時竟沒反應過來他說什麼,她家非凡才多大?還有,她什麼時候有婚約的!
“不要亂說。”謝安陰測測的看向徐東玄,臉色陰沉的快要滴下水。
徐東玄輕笑一聲,“這是事實,我為什麼不能說。”
任禾笑了笑,有些風輕雲淡的說道,“她是我的女兒。”
一句話,即表明了她的身份,以及對婚約的態度,她是她的女兒,所以,終身大事還得問過她!
徐藍衣明顯懂了這意思,皺皺眉,上前一步,向任禾彎了彎腰,溫和說道,“我和她的故事很長,有空講給您聽一下。”
他說的很委婉,間接的承認了她與他的關係。
任禾動了一下,腳鐐震動聲在空曠的大殿上愈加礙耳,謝安拂開她的衣服,露出腳踝處的腳鐐,低聲嗤笑,“這是舅舅做的事?”
徐藍衣也走上前,將手放在腳鐐之上,一道亮光閃過,那腳鐐慢慢消失在細白的腳踝上,任禾腳上頓時一輕,渾身有些舒爽。
“謝謝。”暫且不管徐藍衣的身份,該道謝的還是必須謝一下,徐藍衣淡然承受未來丈母孃的謝意。
謝安不吭聲,心裡有些煩躁,徐藍衣的實力有目共睹,他的確不如他,或許就不應該跟他比較。
任禾站起身,卻沒有走動,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遞給謝安,“將這個帶給你姐姐,告訴她,我之前說的話,希望她可以做到。”
謝安接過任禾手中的東西,疑惑問道,“這是什麼?”
任禾摸了摸他的頭,微笑說道,“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我只希望你跟非凡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
這是她最大的期許了。但是謝非凡天生靈眼就讓她有些不安,六界很多亂七八糟的事,光她所聽說過的就有些頭疼,更別提好奇心天生濃重的非凡了,這孩子一旦有什麼事就特別執拗,不撞南牆不回頭。
不愧是一個母親,任禾的確瞭解謝非凡,如果讓她知道謝非凡就是軒轅瀾,加上上輩子那些破事,她肯定會覺得自己的想法真對,軒轅瀾本身就是個固執的人,死守著一個巫族新界,在不知好壞的情況下,攤上這麼一個大亂子,還不曾有過後悔的心思。
丟了一條命,也不知道吸收一些經驗,照樣大搖大擺的行走在六界之中,不過,這當然有一部分藝高人膽大的原因。
她之前就跟謝非凡說過,不要管太多的事,甚至離開人間回到最不喜歡的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