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劫持之前,正在畫畫。畫中的竹林,在月夜裡沉默著,帶著無限的涼意。
那幅畫像有魔力般,吸引了我的視線,也把我留了下來。
我救了她。
她醒來,告訴我她的名字是夏知畫,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在她養傷期間,她每天就在院中作畫。所有畫中的人或者物,都散發著無望的傷感。
她的傷漸漸好了,我也準備離去。
她懇求我多留一天,我本想拒絕,可是她的眼神,是那麼的悽楚,我拒絕的話沒有說出口。
第二天,她拿出了一幅畫,一副我的肖像,想作為我的臨別禮物。
我拒絕了,當場丟下她,離開了。
因為當時我的心,已經開始動搖,那幅肖像,把我的彷徨不定的內心,表現無遺。
再次相見,是在一個市鎮,一年後。
當時我正在經過一個市集,一個被追逐的衣衫襤褸的女人匆忙間撞到了我身上。
我嫌惡地推開了那個女人,她隨即被後面追上的人毒打。
那個女人被打倒在地,卻仍死死的護住胸前的包裹。
慢慢的那個包裹揭開了,是那幅畫,那幅我的肖像畫。
當時我驚呆了,不知該作任何反應。
那幅畫最終沒有保護住,被那些人撕碎了,那個女人瘋狂起來,拼命揮舞著所有能抓到東西,攻擊著那些人。
那時我才看清,那個衣衫襤褸的女人,是夏知畫。
望著滿臉鮮血的她,我的心,狂跳了起來。
我盛怒下殺了當時在場的所有人,把精疲力盡而昏厥的她,帶了回去。
醒來後,她看著我默默流淚。
我明白,她因為我受了很多的苦。
我向她承諾,在她有限的年華里,再也不離開了。“
梵葉微微地笑著,沉浸在那時溫馨的氛圍裡。
而我的眼眶有點溼潤。說不感動,那是假的,難以想象,像夏知畫那麼孱弱優雅的女人,為了追求真愛,竟然力盡了一年的艱辛。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像梵葉這樣的男人,真的是值得的。
“我的族人一向自視甚高,怎麼也容不下毫無能力的知畫。”說到這裡,他看了我一眼。
又來了,雖然知道他是好意,但我還是有些氣惱。
“我說大哥,要怎麼說你才能相信我啊!”我微皺眼睛,無奈地說,“我和霍頓真的是朋友,不是你想得那種關係。”
梵葉微微笑了,“女孩子家,怎麼和別人稱兄道弟的。”
“我一輩子都做不到夏知畫那樣優雅了,不過沒關係,我喜歡我這樣。”我感嘆地說,心中愉悅。
我就是我,這個樣子,我喜歡,我快樂,而且剩餘的時間只想隨性生活。
“後來,後來怎麼樣了。”在一陣平靜後,我又好奇地打聽起來。
“後來就像你知道的,我被驅逐,和她在這裡生活了。”梵葉再度看向竹林。
“你有沒有後悔,離開了自己從小生活的族群,而和她在一起。”我輕輕的問,“畢竟她能陪伴你的日子,是如此的之短。”
“後悔嗎?”他的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也許吧。”他低聲地說。
也對,愛情和生活,是如此複雜地交錯在一起,說一點也不後悔,好像也不太可能。
我們都沉默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為什麼你今天這麼失態,我讓你想起了她嗎,可是那套運動裝,她應該不會穿吧。”我開口問了,知道原因,以後就可以避免再次刺傷他。
他輕輕笑了,“知畫死的時候,最想要的卻是想回自己的世界。”
什麼,我驚訝的看著他。
“你沒想到吧。”他苦笑,“我在她的心裡,始終不如她的世界。”
我說不上一句話,這麼悽美的愛情,這麼執著的追求,卻是終歸會有瑕疵。
“所以我對於那個世界的東西,有著偏執的憎惡。今天看到你穿著那個世界的衣服,我一時難以控制自己,失態了,對不起。”他輕聲道歉。
“沒關係,我能理解。”我喃喃地回答道。
眼前的男人,心已經很傷痛了,卻還在為這種小事在對我道歉。
“你放心,以後我不會讓你再看到的,在霍頓恢復前,我都會留在這裡,不再回去。”我眼神真誠,信誓旦旦,“以後也我不會做出刺傷你的舉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