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德,你冷靜點,看來那的確全部都是我們的兵卒。”軍師拍了拍他的後背,沉聲說:“我們先把火撲滅,再尋找起火原因。”
“滅火!全都給我去滅火!”張飛把所有士兵趕走,自己從火堆裡撥拉那些死去士兵的屍體。
雖然不多,幾處火堆撥拉下來,細數竟然也有將近一百個,氣得張飛一對兒豹眼瞪得比銅鈴還大,看誰都像放火的人。
事實上軍師也開始懷疑,這要是沒有內鬼,怎麼可能這麼神不知、鬼不覺?
眉紗已經又回到那棵樹上:“差不多了吧?惑兒做得真不錯。沒想到徐庶跟他在一起,難怪劉備放心張飛自己跑出來撒歡兒。”
徐庶的智計絕對不低,喪在這裡可是太可惜了。
“沒辦法,誰讓你偏偏是不會背主的忠義之士,又偏偏要幫助劉備?就算你母親可以利用……”眉紗手頓了頓:“唔,那好吧,把你當成一個人情送給曹操也不錯。”
徐庶還在那裡默默思索奸細的可能性,沒想到自己已經在死亡線上小小地轉了一圈。
張飛親自帶人繞營巡視了一週,一個人沒找到,不斷被點燃的火焰也平息。
那些肆意搗亂的傢伙,似乎被張飛的怒氣鎮住,悄悄退卻。
張飛躍馬橫矛又巡了一輪,才悻悻轉回:“軍師,他們全跑光了!”
“既然已經引起我們騷動,就此離去正是應該。”徐庶嘆息道:“對方深知兵家之道,看來不是可易於的對手。”
“那有什麼關係?軍師放心,他若再來的話,俺絕對讓他有去無回!”
徐庶笑笑:“那今晚就勞煩將軍分配眾將,輪班守夜,一班二十五人,千萬不能讓對方再有機會偷襲。”
“好,我這就吩咐下去!”
張飛騎著馬留下一路煙塵跑走了,徐庶嗆咳了兩聲,揮袖拂開灰塵,忍不住嘆口氣。
張飛易怒,關羽太傲,各有各的缺點。主公不忍心責備,他們身為謀臣又不能多說,只能放任其自流。這樣下去不免讓人擔心,他們是不是會有一天栽在自己的缺點上面?
搖搖頭,現在考慮這些也沒用,他轉身回去自己營帳。
一進營帳他就站住,看見營帳裡的人,張口就要叫。
一個毛茸茸的東西立刻纏住他的嘴巴。
他斜眼向旁邊一看:是隻貓?
於是張嘴咬下。無論如何也要向外面求救,像自己這種文臣遇到刺客就是死路一條!
他本擬咬斷貓尾之後好大撥出聲,誰知道——
“嘎嘣!”
“啊……”
他張著嘴巴不會動彈了,滿口的鮮血慢慢流下來。
惑兒憐憫地看著他,自己的尾巴是什麼人都隨便可以咬的嗎?可憐的孩子,年紀也不小了,再要長口好牙不知道要多久。
經歷了這麼多,徐庶也沒有叫的心情,他簡直是欲哭無淚。這是貓尾巴嗎?這是貓尾巴嗎!
“如果你再叫的話,這條比鋼筋還硬的尾巴就會把你的脖子勒斷了,到時候你的老母親不知道要怎麼哭。”
眉紗涼涼一句,徹底讓徐庶沒了喊人的念頭。
他本極為聰明,對方提到他母親,難道能是順嘴的嗎?
“惑兒,放開他。”眉紗坐下,在四周布上了靜音的結界:“所以說,我向來喜歡,也不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和他們說話方便得很,幾句話就可以明瞭你的意思,所以當你不想讓對方看出你在想什麼時,也很麻煩。
“你跟我走,你母親沒事,你不跟我走,你母親死。”
她的話很簡單。徐庶沉默半晌才道:“我已經派人去接母親來定居,沒想到還是被人搶先一步……你要怎麼證明我母親在你手上?”
“我沒法子證明,因為你母親根本不在我手上。但是——”她忽然沉下臉,一字一句:“我可以保證,如果你不答應,她就必然會死在我手中,無論她身在哪裡!”
徐庶打了一個寒噤,這種威脅卻不同於一般的威脅,讓他渾身上下彷彿浸透了冰水,又被寒風凍住,只要稍一動彈就會碎裂。
這不單單只是威脅而已,這個威脅一定會成為現實——腦海中一個聲音這麼告訴自己。
“你、你是什麼人?”他沉聲問,不敢再輕忽。
“我的名字是眉紗,眉紗·禦寇,你應該聽說過。”
“我是聽說過。”徐庶點頭:“但我沒想到你是真正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