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說了些什麼,大概以現在的狀況來看,確實很危險吧。但,能得到這有一半還算是關心的話語,真的很溫暖。
其實感到溫暖本身便是一件很悲傷的事情,因為只有寒冷才會有溫暖的感覺,本就火熱的東西不需要溫暖。
可大多數時候,連那一點點的溫度也會被澆滅。
“嘖、你最好別想多了,”也許是錯覺,我竟聽出了一絲冷笑的意味,不敢往上看,我把目光放向了他領帶的領結,“日本的不良中學生、英國老資本家的千金、俄羅斯的少年逃犯、美國的電腦天才……你們能湊到一起本身就很奇怪吧?你的那些‘部下’還真是好人。”
“部下”這個詞彙被咬得很重,似乎還在提醒我他獄寺隼人對我這個首領的職位抱有懷疑,但……若是這麼說……我也是有底線存在的。某種由夜之炎聯立而成的東西怎麼能允許被這樣說?這是我們曾經經歷過的那個世界……存在過的唯一證明。
“那麼,你都瞭解些什麼呢?”我語氣變得很淡,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視線依舊停留在他的領口沒有再往上,“獄寺君明明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用這種語氣評論我們!Al也好、前輩也好……甚至那個Z,我們之間有著怎樣的羈絆不需要你來懷疑!”
句末是太急切了,我抬眼直視他的雙眸有了份質問的意味。
是的……我們之間的羈絆。同為你們彭格列夜之守護者的羈絆,只要這份記憶與火炎還存在,無論於曾經的身份、無論於現在的想法,都是堅不可摧無法磨滅的。——我深信這一點。
然而像是在嘲笑著什麼一般,我得到的不是認同。他輕蔑地哼了一聲,那股氣勢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強硬。
“喂,你剛剛是在問老子在懷疑什麼嗎?”他上前一步,我急忙跟著後退。
感到有什麼壓在胸口,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為什麼……會有這種壓迫感?
以前明明從未有過的……
為了維持生命般而努力喘著氣。此時我倒希望背後會出現一棵樹擋住我的去路,好讓自己顯得不這麼弱勢。可事實卻是我身後目前走過的地方全部都是平坦的草地。
獄寺眯了眯眼睛,看起來終究還是不耐煩了。在我躲開之前扯過了我的手腕,我被拽得差點摔倒卻只能被迫向前幾步,把距離拉得很近。
我敢說我現在的呼吸一定很躁,連我自己都能聽到聲音粗的不行。
之後,那句話讓我徹底喪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懷疑什麼?夜之守護者嗎?”
依舊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充滿了魅惑,我的大腦只剩下大片的空白。
那隻手放開了我的手腕,卻轉而掐住了我的下巴,用力到足以讓我感到明顯的疼痛,他強迫我與他對視。
那神情的意思顯而易見,風暴之前再不過的平靜。
不愧是彭格列十代目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左右手。
——現在我是不是該借用伽馬當年的那句話來評價?
“你……”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我想要這樣問,可吐出了第一個音節望著那張臉卻再也說不下去。
唔。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覆上了我的唇,剛想反抗便放棄了這種想法……只因這感覺太熟悉了——
我閉上了雙眼。
——熟悉到宛若久別後的重逢。
是風暴啊……是襲捲一切的風暴。是夜色再怎樣也掩蓋不了的極致之物。是隨時都可以從身邊吹過、也隨時都可以捲起千重怒濤的狂嵐啊。
我怎麼會一直都忽略了這一點?
我知道,我對自己已經說了那麼多遍要放下要斷開,結果還是做不到。是因為曾經的太深?還是隱約還在希冀著黑手黨的愛情?
也許已經不再是愛情了。
結束之後,臉旁他的髮絲像以前一樣扎著我的側臉,我一直都在思考著這個問題。滿嘴自己的唇彩味道只讓問題越來越偏離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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