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被趕出父輩生活的水域,若再回來就是爭奪領地,只有決一死戰。
許仙對這種野獸教育感到難以理解,或許人的心終歸難以完全理解龍的心,但還是問道:“她的父母呢?”
“她父親本是黃河龍君,不過數十年前黃河改道,海口倒灌。我那兒子不肯隨波逐流,非要去堵海口。倒是救了兩岸不少人,不過卻賠上了自己的性命,所以這孩子就由我撫養長大。本來她該去爭奪她父親的黃河君之位,但憑她的年紀,哪是那一幫水怪的對手,就送到西湖之中潛修,以待來日。”
龍雖然能御水,但遇到河流改道這樣大自然的變遷,也是無能為力,逆天二字說來簡單,但要付出的代價也是大的難以想象。而絕非簡簡單單的吼幾嗓子“天地不仁”的屁話,再爆發一下就說逆就逆的。
在許仙心中卻不由浮現出這樣一副場景:大雨如潑,濁流滾滾,堤壩崩潰,水漫千里,一條巨龍隱現其間,要以一己之力堵海口救蒼生,要逆轉這根本非任何生靈能夠抵擋的天地大變。知其不可而為之也不過唯死而已。
而又留下無人照顧的幼女遺孤,跟著這麼一個豪邁卻淡漠的爺爺。見這老龍提起自己的兒子的死也無悲色,許仙心中不禁有些怒意,質問道:“你難道不難過?”
老龍搖搖頭道:“我只為他驕傲,不是因為他救了幾個人,而是因為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並有為之付出代價的勇氣。比起那些學人修宮殿,以食物為臣屬,做起魚蝦統領的龍,這才有點龍的樣子。至於生死,不過是命中應有之物。差別只在遲早而已。”
許仙一時無言。
這時江面上忽然出現幾十條小船,向著諸人乘坐的大船駛來,速度極快。大船上頓時亂做一團,水手大呼:“快升帆,快。”
楚劍雄心中一喜,縱身一躍,以掌做刀將帆繩斬斷,背後勁風襲至,極難看的一個滾身才避了過去。暗道船上怎麼有如此高手,回頭一看,卻是潘玉。心中驚訝這小白臉竟然有如此武功,加上船上護衛湧來,知道不可力敵,只是起縱跳躍,只要耗上一會兒,手下登船,這些人都是甕中之鱉。
金聖傑目瞪口呆的看著上賓變作死敵,更是見平日溫文爾雅的潘玉騰躍如風,武功竟然不在那楚劍雄之下。綵鳳眼中異彩連連,卻聞身邊青鸞一聲喊:“潘公子,我來助你。”縱身加入戰團。
但船上雖然狹窄,但地形複雜,那十幾個個護衛武功都差了些,楚劍雄更是一心拖延時間,從不與人正面相抗,一時竟拿不下他。
船上之人焦急萬分,潘玉心中卻越發冷靜,餘光卻放在許仙身上,心道:這次又得靠你了。
這時許仙正催著老龍送他回船,他新做了幾道符正要試試威力。
老龍對許仙笑道:“剛好沒了下酒菜,我去換換口味。”
許仙才知道為何那小女孩整天喊著要吃人,原來是有遺傳的,趕緊拉住要走的龍君道:“您還教孫女不要吃人,您這算怎麼回事啊!”
老龍回頭笑道:“你再見她就告訴她,想吃就吃,只是將來因為吃人被人宰了,莫要怪我沒提醒過她。”又想起什麼似的從懷裡掏出一隻明珠丟給許仙道:“今日多謝小友一番見教,這個就送與你了。”言罷投身水中,那條小船也不知何時不見了。
許仙接過明珠,有些恍然,這就是龍的態度,沒有善惡,甚至沒有對錯,完全的獨立自主,只要擔當得起後果,沒有什麼事是不能做的,只是做了別後悔就是了。
只見大江起伏,滾滾東去,卻突然彷彿一凝,那滔滔的江水似乎因為某種力量的介入而有了新的主宰,但船上之人都還絲毫未有察覺。諸多小船逼的更近了,大船卻如一頭翻了身的烏龜,動彈不得。
金聖傑心中悔恨,但也是經過事的人,命令船工修復帆繩,雖然明知沒有機會,卻沒有放棄,去爭那萬分之一的機會。
楚劍雄得意不已,這次殺了許仙不但大仇得報,還可綁了兩個貴公子得到天價的贖金。綵鳳更是他囊中之物了。
潘玉卻毫不擔心,全把希望放在許仙身上,雖然這種期待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夠理智,畢竟她也不瞭解許仙的能力。但卻依舊這麼相信著,毫無懷疑,最後更是招呼青鸞了一聲,不再追襲,立在船頭,只等許仙出手。這樣全心全意的依賴一個人的時候,真是平生未有。
青鸞一愣,也退回綵鳳身邊,綵鳳輕聲道:“丫頭,等一會兒不行你就跳江跑吧,將來好來救我。”青鸞瞪了她一眼,握住綵鳳的手,只等小船靠近,為了不受辱,也只能拼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