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魚玄機卻一直沒有回來。
她小聲安慰著自己,“師傅一定是耽誤了,嗯,一定是的。”但她心中也明白,精擅天機術數的魚玄機,有著怎麼強的時間觀念。
第八天,她吃不下睡不著,一向精神的小臉,彷彿缺了水的竹筍,有些萎靡,但她等的人還是沒有回來。
第九天,她感覺自己的心被抽緊,而且還在越抽越緊,溢位淺淡卻又深刻的痛楚,這種痛楚讓她皺緊眉頭,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嚐到。
第十天,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只聽外面“吱”的一聲門響,她猛地從地上坐起來,小臉在霎時間煥發了生機,向屋外跑去,她心中被喜悅填滿,想要投在師傅的懷中大大的抱怨,嘎吱嘎吱的踩著雪地,留下一串小小的腳印,一邊跑一邊喊道:“師傅,你回……”聲音忽的低落“來了……”
卻見門扉被凌烈的朔風吹開,自魚玄機走後,這門就一直虛掩著,此刻空無一物,如她悵然的小臉,
她肩膀顫抖了一下,慢慢的蹲下身來,眼中湧出大滴的淚珠,一邊咬著食指想要壓住淚水,一邊用力的抱住膝蓋縮緊身子。直到指上滲出殷紅的血珠,她終於“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哽咽著,“師,師傅,你,你在哪啊?你快回來?筍兒一個人好怕啊!我答應你,再也不偷懶,背多少書都願意,你別,別丟下筍兒。”
“師傅!”小女孩的呼喊只驚起幾隻寒鴉,在這小小的院落中,久久的迴盪。
……
銀杏樹的花,早已落盡。
躺在冰冷的雪地上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這樣看,雪是黑色的,無數黑色的雪就那麼紛紛落下。她在心中嘆息一聲:“果然,還是不行嗎?對不起了筍兒,沒法再陪著……你。”緩緩閉上眼睛,被飄落的雪花一點點的覆蓋。
生如秋葉,逝如秋葉。
到底是因其美麗而短暫,還是因其短暫而美麗呢?
……
“筍兒怎麼啦?”許仙驚訝的望著筍兒紅腫的雙眼。
筍兒緊緊地握著許仙的手,哽咽著道:“救救我師傅,求求你救救她。”
白素貞好不容易才讓她平靜下來,問出的事情的始末。白素貞心中大急,這玄機,這樣大的事竟然不跟自己商量,連忙掐算起來。
許仙忙問道:“怎麼樣,師姐她……”唯恐聽到不好的訊息,那一道鵝黃色的身影已在他的心中留下極重的位置。
白素貞算了又算,放下手,“玄機的術數之道已在我之上,我也算不出她的事情。”術數之道一強,自然而然就會遮蔽天機,阻止他人用同樣的方法窺測自己。
許仙急道:“我們快去找吧!”
白素貞握著手,急得團團轉,“若是渡劫的話,定選在荒僻無人之處。”
許仙抓住筍兒的肩膀,“筍兒,你知道在哪嗎?”她若知道,早就尋去了,哭道:“師傅說會在山裡選個合適的地方。”
許仙更是著急,山,天下有多少山,杭州左近就不知有多少小山。如今離著七天已經過了三天時間,就是尋到了,只怕……許仙連忙打斷這個念頭,勉強讓自己鎮靜下來,“娘子,你去鳳凰山找小倩。小青,你去城隍廟找趙大哥。讓他們撒開人手,在這杭州方圓三百里內,不,五百里內尋找。”而後拿出一打“警示符”分別交給她們,道:“無論誰找到,立刻引燃符籙,我們還在這裡匯合。”
白素貞同小青接過符籙,微一點頭就出門而去,許仙對雲嫣道:“嫣兒,你在家照顧筍兒。”雲嫣點頭應是。
筍兒道:“我也要去。”說著話就要往門外走,卻被雲嫣抱住,奮力哭喊掙扎。
許仙半跪在她面前,道:“筍兒,你在家裡好好等著,乖,師叔答應你,一定會找到她,一定。我們拉鉤。”拉起筍兒的小指勾了一勾,將她安撫下來,轉身駕雲而去。
天下著大雪,天地之間一片茫然,積了許多天的烏雲,肆無忌憚的向大地揮灑著他的豪放,十步之外就是朦朧一片。
許仙一頭扎進大雪之中,心中卻更是茫然。天地廣大,到底到何處尋找。他只能極目遠望,將“天眼通”運到極致,卻也只能看穿百步外的景物,雪實在太大了。
許仙忽然想起從山中歸來的那一天,依稀聽到的雷聲,心中一動,那或許就是天劫。趕忙駕雲向鳳凰山中飛去,但許仙只是隱隱聽到,哪裡知道準確的位置。而聲音本就是擴散的,又在山間迴盪,更是無處找尋。
許仙只能向著一個大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