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靜的光,從她的身上發散出來。我望著她的眼睛,沒有躲閃,只是,現在的我一句話也說出來。我還能怎麼說呢?如果是其他的男idol還好,但如果是被我這樣的路人甲給一口回絕……
兩人彷彿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的,連眼睛都沒有眨的被定在了原地。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和亭外黑石子路上的隨便一塊石頭沒什麼區別的我,憑什麼被她看上。諺語說金子總會發光,可我tm的只是塊石頭,如果不是當下的氣氛壓抑,我很想點著鄭秀晶的腦袋,問她:你是不是瞎啊?
這樣的話在心裡終究是不敢說出口,或許是我無表情的沉默太久,鄭秀晶反而笑了起來,她好像是已經從我這裡拿到了答案。在她灑脫的笑的那一瞬間,我甚至以為之前的表白不過是一場玩笑,一場逗弄我的玩笑。“我知道你現在一定覺得很堂皇,被人莫名其妙的表白,就算她很漂亮,也一定是很慌張的吧。”鄭秀晶的八字眉尾端向上翹起,說話的時候仍不忘小小的讚美自己一下。
沒有一點心情理會她的自我讚美,我的牙齒緊咬,精神還處在一片恍惚的狀態。“最近幾天恩靜歐尼好像有些忙,我給她打過幾次電話,不過都是在拍攝中。”在這個節骨眼上,鄭秀晶竟然又毫不避諱的提到尹恩靜。我感覺腦幹遭受到了一擊撞擊,耳朵邊上是一片蜂鳴。鄭秀晶眨巴著眼睛,將我的反應一絲不落的盡收眼底,然後在她的瞳孔下方,一縷疼痛像閃電一般,一縱即逝。
我知道我現在的表現很窩囊,但沒辦法,作為平凡人的我,條件反射般湧出來的反應,就是如此,我知道,不管如何,自己都不是主角。
“唉。”一聲嘆息彷彿是從九幽的地底湧上來的。鄭秀晶鬆開抿住的嘴唇,再次挽住我的胳膊,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她的雙手輕柔的扯著我的肩膀,緩緩的揉著,像是在緩解已經變成了白痴的我的緊張情緒。“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結果了,被拒絕應該是一件沒有懸念的事情。因為沒有希望,所以現在,我一點都不失望。相反如果你答應了,我一定會覺得很失望的。我知道你和恩靜歐尼現在的關係很好,但是明知道你會拒絕,我依然還是要一個第三者的身份開口的原因是,我希望你能知道我的感情,我希望你在知道了之後,會和那些一般人不一樣,不是和我徹底的斷絕聯絡,而是反而對我更親暱一點。我想要在我餓的時候,你能帶著一大堆好吃的瞬間出現。”
簡簡單單平平淡淡說完這話的鄭秀晶有些累的,在我的肩頭閉上了眼睛。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她沒有說出口,因為這個原因看起來很自私。
她希望,在將來我和尹恩靜分手之後,第一個想到的人,是她鄭秀晶。
慌張在身上持續了很久,看見鄭秀晶閉上眼睛,柔軟的臉頰緊貼在我的肩膀上,我全身的細微抖動像是剎住了車一般的停止了跳舞。她累了就讓她休息吧,除了這一肩膀,我能給她的不多了。愛這玩意在我眼裡不分對錯,也不分時間。但就算到此刻,我依然覺得,鄭秀晶對我的情緒,不過是一種喜歡罷了,離愛還差很遠的距離。
我可以在右心房的尖端位置留一小片空間給她,盡我所能讓她別再在舞臺上暈倒。再多的位置,我得留給父母,和尹恩靜。如她所說,身體是一般人,但是心不是一般心的我,有時候,也會做出一些瘋癲的事情。一般人如果遭遇了這樣的狀況,除了心底多出一縷自傲的欣喜之外,應該是無比忐忑無比不安的吧,拒絕了,就沒可能再做朋友。
雲已經徹底的止住了哭泣,只是還帶著些留念般的賴在天空不肯走,沒有所謂的放晴,只是比起剛才,天略微亮了一些了。在涼亭裡的短短十數分鐘內,卻好像經歷了一整個世紀。在這樣的一片靜謐中待了很久,已經恢復了正常的我以極其小心的姿態探頭望了望不見好轉的天空,有些擔心待會還會下雨,於是我伸出手,捏住了在我的肩膀上小憩的鄭秀晶的鼻子。
過了一小會,感覺到呼吸不順暢了的鄭秀晶動了動眼睫毛,然後揮舞著小爪子試圖打掉我的手,她的眼睛仍舊緊閉著,徹底放鬆下來的她需要這麼一次清然的小憩。不過,被風吹的有些冷的我,必須得打斷她的睡眠了。鬆開手躲過鄭秀晶揮舞著的小爪子,在她重新安靜下來之後,我微翹著嘴角,再次捏住了她的鼻子。
這一次,已經感受到了我的改變的鄭秀晶徹底醒了過來,右邊唇角的黑痣隨著肌肉動了動,鄭秀晶扯起嘴角不情不願的睜開眼,將香氣飄逸的頭從我的肩上挪了開來。看著似笑非笑的我,鄭秀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這一眼,沒有一絲異常,就好像剛剛,什麼事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