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者一起動作的還有那兩名外籍士兵,他們同樣也是緩慢的抬起槍管,以這個姿勢對對面的槍手進行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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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金泰妍是不是頭一次見到槍,至少我是頭一次。不管是那兩把famas步槍,還是現在已經被姜錫俊抬起來了的那把貝瑞塔92,都給我帶來了很大的震撼。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如此近距離的直面槍管。在被震撼了的同時,一股很深遠的恐懼籠罩了我。局面不應該是這樣的,在我的想象中,雖然也有槍的出現,但槍只是用來讓黑澤未央妥協的工具。
憑著兩把自動化步槍的威懾,以及一定程度上的‘交’涉,讓黑澤未央放我們走!今晚,有我一個人受傷就已經夠了,我不希望我們這一邊,再有任何一個人受傷。
“姜錫俊!”在所有人都緊繃著呼吸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開了口。姜錫俊聽見我在喊他,卻沒有向我這邊偏移視線。他知道我為什麼喊他,卻沒有理會我。此時此刻,他仍舊死死的盯著黑澤未央,搭在扳機上的手指在漸漸下壓。這個動作,再次讓所有的人一陣緊張。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金泰妍,只覺得腦海中轟的一下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遭受了前所未有衝擊的她,目光渙散,淡紅‘色’的雙‘唇’無意識的開合。今天的她做了很多次這個動作,每一次,都令人覺得憐惜無比。
子彈終究還是飛在了空中,不過,沒有任何一個人動,也沒有任何一個人中槍。在最後的關頭,恢復了一點理智的姜錫俊擺動了手腕。子彈破膛而出,直奔向落地窗的一角。巨大的動能灌注到脆弱的玻璃上,將那一角的玻璃給擊得粉碎。同時,有著特殊支撐結構的落地窗,隨著這一角的破碎,整面的玻璃,也都跟著碎裂了開來。
炸裂開的玻璃碎片將站在窗前的一名打手的臉給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正緩慢的朝外溢位。除此之外,四濺開來的玻璃碎渣沒再傷到任何一個人。低頭看了一眼跌落在自己腳邊的碎片,黑澤未央捻了捻手指,他重新抬起頭來。看著已經偏離了自己的槍口,從齒縫間擠出了一聲冰冷的笑。
一擊擊毀了所有阻礙,室外的寒風開始和室內的熱空氣‘交’換,至此,兩方人馬之間,再沒有一絲阻隔。
很久沒有被人拿槍指著過了的黑澤未央,冰冷的笑持續了很久,他踩著滿地的玻璃碎片,向前走了兩步,他身後的保護者和槍手也都亦步亦趨的緊緊跟著。雙方的距離就這樣被再次拉近,原本站在窗前的那群打手見狀後退了兩步,從中分出了四個人來。有兩人朝金泰妍走了過去,他們伸出一隻手用力的握住金泰妍的胳膊,將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然後扯著她向黑澤未央等人靠近。至於走向我的那兩個人,他們沒有管我放在桌子上的手,徑直將我架了起來,拖著和黑澤未央一群人匯合。
斷指還留在木桌上面,一團紙巾捲住左手的傷口,血液向下滴的速度放緩了很多。架住我的那兩人,粗暴的動作使的我必需得再次咬牙忍住疼痛。就這樣,帶著我和金泰妍,黑澤未央一群人穿越過碎掉的落地窗,走入到庭院當中。儘管此時看樣子他們處於弱勢,但在黑澤未央的字典裡,恐怕沒有弱勢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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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近距離的對峙第二度開始,雙方相隔不過五六米,這個距離,槍械和搏擊,都具有一定的施展空間。
踉蹌的腳步在地面上拖,架住我的那兩名打手步履很快,幾個跨步之後,我和金泰妍一同被拉到了黑澤未央的身邊。在我們身後,是那六名將槍徹底的掏了出來的槍手。至於那名耍蝴蝶刀的男子,就站在我們的身側。我深吸了一口氣,和正對面將槍口垂下來了的姜錫俊對視了一眼。對著他略微點了點頭,我得告訴他,我沒問題……至少目前是。
憤怒會讓一個人失去判斷力,這是《教父》裡面說的,所以現在我必需讓姜錫俊明白,我並沒有失去太多。他現在要做的,只是帶著我們兩個安然離開。
懂了我眼睛裡以及點頭這個動作的意思,姜錫俊沒有表態,他只是抿了抿嘴‘唇’,握著槍柄的三根指頭略微收了收緊。
注意到我和姜錫俊之間的動作‘交’流,黑澤未央突然抬起了手。他束了束脖子處的深‘色’領帶,對著正對而立的姜錫俊揚了揚下巴。“你玩槍玩多久了?”
這是黑澤未央同姜錫俊的第一次‘交’流,姜錫俊冷笑了一聲,他緩緩的擺動手臂,將槍拿了起來,正準備回答。只是不待他開口,意料之外的突發事件再次如火焰一般的發生,燎烤著每一個人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