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對著姜錫俊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本來我還在擔心一段時間沒碰槍,是要被你們這些後輩給超越過去了呢,看樣子,我的手還沒有生。”
發出了這樣一腔感慨的黑澤未央收回槍,他低下頭,一邊橫著槍管,用另一隻手捻著發燙的槍口,一邊面無表情的繼續開口。“說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能拿槍指著我過了,今晚真是發生了不止一件令我覺得有趣的事情。”
寂靜,黑澤未央的槍聲以及說話聲落定,一時間寂靜無兩。
見表情恢復了正常的姜錫俊,只是用一種很銳利的目光盯著自己,並沒有開口回應自己的話,黑澤未央突然一改僵硬的面部表情,笑了起來。他像是好像突然記起來了什麼似的,抬手對著姜錫俊指了指。“哦,對了,望了和你說,剛剛你錯過了一出很有趣的表演。只要你早來二十分鐘,就能看到了。”以極其遺憾的語氣說出這番話的黑澤未央,不忘側頭看向我,對著姜錫俊指了指我的左手。
一切都已明瞭,這就是沒有迴轉餘地的挑釁!
作為在地下世界遊走的噁心角色,變態兩個字已經不足以形容黑澤未央。他活著,就是在不斷的找事情滿足自己的快感。血腥!征服!肉慾!就是他的快感源泉。
黑澤未央的這一句話,徹底的點燃了姜錫俊的憤怒,他的胸腔,頭一次開始劇烈的起伏。極度的憤怒與理智對撞,姜錫俊的全身開始發抖。他想揚起手裡的槍,對著黑澤未央的眉心狠狠來上一發,可惜理智告訴他,後果不是他所能承擔的。
就算他的手速夠快,他身後的那兩名外籍士兵的手速同樣夠快,黑澤未央以及他那一方的五名槍手在倒下之前,都有能力發出一到兩槍的反擊。這反擊,會奪走很多人的性命。
看著處於極端憤怒下的姜錫俊顫抖著壓制怒火,從他那閃爍的瞳孔中,黑澤未央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他瞥了眼那兩名外籍士兵身上的槍,扯了扯嘴角。
“famas自動步槍,槍口動能1637j,彈容量30發,配用彈種ss109北約制式槍彈!這種槍可不怎麼容易搞到,老實說,真正讓我覺的詫異的只是這兩把槍而已。”說到了槍械上面,黑澤未央突然興致索然的嘆了口氣。他將雙手叉在西褲口袋裡,向後舒展舒展了肩膀。
因為他的這個放鬆的動作以及放鬆的表情,局面一時間顯得輕鬆了許多。風又重新開始吹,場中的許多人都明白了今晚的關鍵。說起來,這就是槍與槍的對決。真要開槍火拼了起來,兩邊都討不到好,說的直白一點,就是會有大量的人喪命。黑澤未央是亡命之徒,是變態,但這不代表他是一個傻子。從他在住吉會里所擔當的職位可以看出,他的智商和情商,都不會太低。
陰冷男的陰冷從數個小時之前便已徹底的不復存在,表情隨意的黑澤未央舒展完肩膀,打了個哈欠,慵懶的開了口:“雖然今晚被打擾了不止一次,但至少算是個有趣的夜晚。一直在這裡僵持著也沒什麼意思,我要餵狗了,人你帶走吧。”
語速緩慢的說完這句話,黑澤未央不待姜錫俊回應,徑直轉身。他就這樣沒有任何防備的將後背露出,姜錫俊見狀,側頭看了那名技術者一眼,手指動彈了半天,卻依舊是沒有下定決心出手。
得到了黑澤未央的吩咐之後,那四名打手沒有猶豫,直接鬆開了鉗住我和金泰妍的手。而那六名槍手,則一直保持著抬起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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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大力從身後傳來,我踉蹌著向前撲出了幾步之後,被一雙大手給扶住。終於是離開了危險的鱷魚囚籠,我抬頭看了一眼扶住我的秋成勳,他對著我點了點頭,將我的那雙完好的右臂給擱到了他肩膀上。藉著他寬厚肩膀的支撐力量,我這才沒有倒下。
待我剛剛穩住身形,一陣溫柔的牴觸便襲擊了我的左側肩膀,有些莫名的我側頭一看,是紅腫著眼睛的金泰妍。她咬著已經失去了太多顏色的嘴唇,兩隻小手輕輕的牽住我左手的衣袖。這個動作,好像是為了穩住我的胳膊,讓我的傷口不再因為過度的晃動而發出疼痛。
一晚上的驚慌旅程,金泰妍的髮絲已經凌亂了很多。因為先前的擺頭和淚水,一根兩根的髮絲緊緊的貼在她的面部。有一根烏黑的髮絲,甚至粘在了她的鼻端,她卻只是不停的吸著鼻子,全然不在乎。此時此刻,她的眼中全是關切。按道理來說,這關切來的理所當然。可是看著這種狀態下的她,我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就在我以後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的時候。仍舊被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