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認識葉子。”方曉波實在有些無奈。“我犯了什麼老毛病?”
“你昨天夢遊了。十年前你就是這樣。拿著和葉子的合影一個人躲在雜物間裡發呆。”
方曉波又呆了。這一切聽起來簡直太荒唐了。自己完全沒有關於葉子的任何印象,而母親的話裡卻透露出自己與這個女孩有著極深的關係,噩夢,照片,種種跡象都表明,母親所說的全是真的。這是為什麼?
莫非,這是傳說中的失憶。可是自己對自己的所有過往全部記得啊。如果是失憶,又怎麼會獨獨忘了她一個人呢?
他再一次在腦子裡搜尋著大學裡每一個認識的人,每一件往事。可是始終想不起有個名叫葉子的,始終想不起曾經有過這樣一段戀情。
一個人曾經的感情,也許在歲月的流逝中慢慢地變得模糊,但又怎麼可能遺忘得毫無痕跡? 這一切,豈不是太荒謬了嗎?
“媽,你沒開玩笑吧?”
“我會和你開這種玩笑?我昨天晚上和安靜都親眼看到你夢遊的。安靜告訴我,你睡覺的時候還叫著葉子的名字。曉波,都過去十多年了,你怎麼心裡還沒放下啊?”母親深深地嘆了口氣,她真的很想狠狠打他幾巴掌,直到把他打醒。
“可是,我真的不記葉子,我真的想不起來。”方曉波的表情很痛苦。他怎麼和她們解釋呢?“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記憶出了問題?我對葉子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母親聽了嚇了一大跳。但兒子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
“記憶出了問題?”
聽他自己和安靜說過,他最近一段時間老做噩夢,又莫名其妙地夢遊,明明是他十幾年前愛得死去活來的戀人,卻完全想不起來。難道,真的是腦子有了問題?
昨晚在她腦中一閃而過的春子,又在她眼前浮現了。
“快把安靜給我叫來。”
家裡亂成了一鍋粥。這是方曉波始料未及的。他之所以一直不肯說出那個詭異的噩夢,就是害怕引起他們恐慌。他以為自己一個人可以死扛過去。誰知,事情卻變得越來越糟。
母親和安靜現在已經不是對他出軌的懷疑,而是對他身體狀態的焦慮了。甚至,他們都有一種很不詳的念頭從大腦裡一閃而過。只是,他們誰都不敢往下想下去,他們誰都不敢這種念頭說出來。
方曉波心裡煩燥不安。這一切像迷霧一樣籠罩著他,令他找不著方向。他只有隨著命運的手牽著他前進。前方將是何處?他不知道,也許,一切將會雲開霧散,也許將是萬丈深淵。
昨天父親提到春子的死,讓他心裡觸動了一下。他偷偷地去醫院做了一次全身檢查。現在母親和安靜又對他身體的健康狀況表現出極大的關注。這更加加重了他心裡的重擔。生命是脆弱的,曾經意氣風發的兒時夥伴,如今卻化成了一抔黃土,長與青草為伴。他的父母,到了滄桑暮年,卻又要面對喪子的哀痛,這是人世間何等的蒼涼與悲傷?
母親與安靜的思維引導讓他把全部的疑點集中到了自己的健康狀況上來了。春子患的正是腦癌。詭異的噩夢;莫名其妙地陽痿不舉;鬼使神差般的夢遊;以及對葉子的完全失憶;難不成;真的是自己的身體某部份真的出了什麼問題?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十:重歸於好
在醫院門診室外的長椅上;安靜緊緊攥著方曉波的手;額頭上已經滲透出了細密的汗珠。
“14號;進來。”一個很不吉利的數字。
方曉波示意安靜在門外等一下;獨自走了進去。一個外表嚴肅的醫生拿出幾張CT掃描膠片遞給他。檢測報告結果顯示;身體全部正常。
“醫生;您再仔細看看;我是不是哪裡有問題?”方曉波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你懷疑自己有病?” 醫生反問說
“嗯;我最近老做噩夢;而且還夢遊;好像還有點失憶;您看;是不是大腦那裡…。。”
醫生接過腦部CT圖片;看不出任何異常。
“你的大腦一切正常;按你所說的情況;可以去看精神科醫生。你這種症狀主要是由精神焦慮引起的。與身體組織器官的病變無關。”
“醫生;那我其它地方確實沒有什麼問題?”方曉波本打算問生理器官有沒有什麼異常;但不好意思說出口。
“我看你是得了疑心病。你身體正常得很。老是懷疑自己有病;沒病也會疑出毛病來。”醫生對方曉波懷疑他的專業能力感到很不滿。
“那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