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家事而是國事了,那江北靖遠侯的軍隊號稱李家軍,可見根本沒把朝廷放在心裡,誰能保證他們不遷怒皇子,甚至認為這事就是朝廷幕後主謀?
意識事情的嚴重性,廣順帝不得不薄責一下向來溫柔善解人意的嫡女了:“無憂,父皇還記得很清楚,當初朕跟你母后說你五皇弟派了一個郎中進侯府,但並沒有說那郎中是去害靖遠侯的,你是怎麼就想到靖遠侯中風是你五皇弟害的?”
“父皇!”無憂公主馬上跪下泣不成聲,她從沒被父皇這樣責備過,也從小就自信自己儀容完美是諸皇室女兒之表率,現在莫名其妙的挨責,自然無比委屈。
“無憂想必是聽錯了…”見女兒哭了,衛皇后自然也心疼。
“父皇也不是在責怪你,只是這麼大的事你實在該多想想再開口。”廣順帝對女兒其實比對兒子更寬容,他這樣說已經是不怪女兒,在他看來女兒一直是懂事不讓父母費心的,不然也不會賜下“無憂”這封號,今天不過是誤會,無憂怎麼會害親弟弟呢。
但這種被責怪的解決方式無憂公主無法接受,她明明就是聽父皇親口說五皇弟弄了個假郎中進侯府,父皇現在怎麼就不承認了?還有她明明是為了五皇弟好,為什麼大家卻異口同聲怪她!?
從小活在稱讚中的無憂公主無法接受被冤屈,她跪著仍低聲哭著。
“還跪著幹什麼,你父皇不怪你了。”衛皇后心疼女兒,示意宮女趕快扶公主起身。
結果宮女扶不動,無憂公主跪著不肯起來,她也不開口為自己分辯,只低頭垂淚。
“無憂?”廣順帝有點不悅了,難道她還認為做父皇的冤枉了她?
“父皇息怒…”本來已經起身依在衛皇后懷裡的楚天雲又跪了下來,“兒臣想,皇姐一定還是堅持認為江北的事就是兒臣闖得禍…”
楚天雲說著側頭看一眼一邊跪著的無憂公主,這讓大家的視線也跟過去,只見無憂公主仍低頭垂淚,顯然預設楚天雲的話,她就是覺得委屈,就是認為楚天雲闖禍了。
這下衛皇后也不由得皺眉,她倒不會以為小女兒會故意害小兒子,只覺得小女兒未免任性了些。
“兒臣知道,皇姐一定不會故意認定自己弟弟闖禍,可能還是因為了解得少,隻言片語下了結論,所以誤會了,所以兒臣還是現在把事情經過詳細說一遍吧。”楚天雲不認為自己的計劃有破綻,當然,這是對理智的人而言,有種潛意識把兄弟姐妹全當敵人的人,他就是效法佛經割肉飼鷹也感動不了她。
“快快起來,一家人何必跪著說話…”衛皇后最心疼小兒子,你說風塵僕僕的回來應該好好歇一歇的,怎麼就…
“是…”楚天雲老老實實站起來,坐在衛皇后身邊開始詳細講他的江北之行,“兒臣是行至江東和江北交界的一個叫做南豐的小縣城,在那裡的一個小醫館遇上於昊的,於昊當時就白髮白鬚扮成一個老者坐診,是青木細心發現他中氣足目光亮不像個老頭,才揭穿他,本來以為他這打扮是圖謀不軌,結果這個年青人只是懷才不遇,他空有一身祖傳的好醫術,只惜世人偏信老郎中,他為了不餓死才扮成老人…”
“但這就是在騙人的…”一邊被宮女扶起來的無憂公主忍不住開口,身為皇子怎麼能和騙子在一起?“你應該馬上把他送交官府。”
“我以為皇姐會同情他呢,記得咱們讀佛經故事,皇姐對裡面的盜賊、暴徒十分同情,怎麼不可憐於昊呢?畢竟他一沒殺人二沒放火,只是把自己變老了,而且憑他的醫術還救了不少人呢!”楚天雲疑惑的看向無憂公主。
“那是…”無憂公主支吾了一下便理直氣壯,“可是他騙人閨女!”這絕對是惡行吧!
“我剛遇上於昊是在江東,靖遠侯家裡什麼樣誰清楚,”楚天雲無辜的攤攤手,“我當時讓於昊診了脈,他居然不用問就能說我身體不好是胎裡帶的病,他開的方子青木也說不錯,我服用了幾帖感覺也好一些了…”
“他能根治你的病!?那於昊現在哪裡?!”衛皇后急切的追問。
“根治是不容易,不過按方子調養至少每年可以少生幾次病,所以兒臣就帶於昊同行,想讓青木繼續試試他,如果他的確有真才實學,可以讓他拜師哪位太醫,將來也好為天下蒼生效力,誰知道就在我們到江北的頭一天,於昊獨自上山採藥,卻救了一個也獨自上山玩的少女,那少女還很兇,一開始威脅於昊讓她馬上便行走自如,但天下哪有如此神奇的醫術,於昊明確表示這傷養上幾天才能活動,沒傷到骨頭已經是萬幸,結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