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熾紅色帷帳的【九垓天秤】房間整個開始崩塌。也就是說,儘管遲鈍,但仍然能行動的亞西斯,以及其附屬物——金屬板和棺柩,還有【小夜啼鳥】——都能飛上天空。搞不好連加利也會逃掉。
(糟糕——!)
(太大意了!)
因巨大的【九垓天秤】的重量而被破壞了的塔的外側,可以看到無數的蒼蠅構成的大群“五月蠅之風”正呈現出一個旋渦。就是那看上去象堆黑霧的東西,聚集力量來讓【首塔】發生崩塌的。
操縱這大群蒼蠅的自在法,對於擁有一定的防禦能力的對手來說完全不起作用的。加利的本領就在於超廣的範圍內展開和控制自在法,而並不在於戰鬥。但是,正是因為如此,瑪蒂爾達和阿拉斯托爾才會被這出其不意的伏兵絆倒。
瑪蒂爾達已經沒有進行第二次這種儀式的力量了。
亞西斯也不會再中相同的圈套。
所有的一切都在失敗中結束了。
(可惡,嗚——哇啊啊啊啊啊!)
瑪蒂爾達在往下墜落的熾紅色光景中,內心正絕望地叫喊著。
(跟上次一樣,我不要啊!)
被奪走的東西——戰鬥的機會——失去的同伴——被揭發的虛偽——短暫的光榮——敵意的視線——毫無道理的判決——還有處刑——過去,以人類身份生存時做過的噩夢又重現在腦海。
但是,她立刻就醒了過來。
(這次一定要)
就算是結束。
(直到最後)
在那一刻到來之前。
(也絕對不放棄,絕對!)
“那副畫——”
隨著“哚”的一聲衝擊的聲音,突然所有的東西都停止了。
“我想看,我想觸控,我想確認。”
在驚訝的瑪蒂爾達的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那是第一次聽到的少女的聲音。
“多納特為我畫的那副畫——”
在亞西斯的面前,出現了這樣的一副景象,一個少女從鳥籠裡面伸出一隻纖細的小手,讓塔的崩潰在這一刻都停止了。
“就算互相愛著對方,也要分離嗎……啊啊,原來是這樣嗎……是這樣的啊。”
眼淚,順著那張已經消失了圖紋的臉頰緩緩淌下。
“我到底做了些什麼……我明明是愛著他的,但我們卻分開了。”
亞西斯看到了難以置信的景象。少女左眼一瞥,手上的圖紋在一瞬間被消去。然後少女把兩個手指抵在嘴唇上,馬上,頭以下的圖紋也一下子消失無蹤。
“他也按照和我之間的約定,為我畫了一副畫……那麼,我到底做了些什麼?”
花了那麼長時間和“存在之力”進行構築的,用以支配她的自在式,在幾秒鐘內就徹底被解除了。而且,還反過來,她自己一個人阻止了【首塔】的崩塌。
“我要去見呀,見那個我愛的男人。我要去看呀,看那幅為我而畫的畫。就是這麼一回事而已。”
在她的聲音和臉孔上,已經沒有了作為一隻被囚禁的“小鳥”的痕跡。
那沉靜的決心,那深藏在內心的喜悅,都充滿了她的全身。
“魔神啊……我們‘紅世’中威名赫赫的真正魔神‘天壤劫火’啊。”
從鳥籠中,她以一種滿溢著力量的聲音請求道:
“以這次協助為代價,請您允許我平安從戰場離開吧。”
她的語氣,彷彿如果有了這個承諾,就能很輕易地逃出去一樣。而且在場所有人,無一不覺得她是完全有可能做到的。
包括亞西斯在內。
因此,他的內心開始感到恐懼。
如果在這裡發動“天破壤碎”的話,那麼自己的存在就……
比起那個,如今要是讓這隻小鳥逃掉的話,他所懷抱的結晶及其心跳就會……
“住手啊——快給我住手!”
“以我的名義保證,允許你安全離開。”
阿拉斯托爾如此說道。
“你從籠裡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跟我合力擊破共同敵人的朋友。在這因果的交叉路上,我就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不會阻攔你前進的道路。飛出籠子吧,然後把寶具名字‘小夜啼鳥’埋葬在深淵吧……我的朋友‘螺旋風琴’連南希!”
“住手——”
輕而易舉,實在是輕而易舉地,鳥籠粉碎了。
然後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