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解除荀偃的元帥職務,受到了範匄的正面阻擊,韓起在這裡談欒黶的家世與聲望,他不說國君還心緒平靜,他一說悼公怒火萬丈,他欒黶有什麼家世?弒君者的家世?荀偃當初不過是元帥欒書的打手,因為脾氣暴躁,被春秋第一陰謀家欒書當槍使,欒書才是真正的弒君者。
不提欒黶的家世還罷,提起來,國君一肚子火。稍停,悼公努力將自己的呼吸放勻,勉強說:“那我問問欒黶。”
欒黶能怎麼說?他是貴族,貴族是要臉面的,貴族不能一邊聲稱自己偉大光榮正確,一邊撒潑耍無賴地“代表”別人說:其實別人也認為自己“偉光淫正”。所以,明明知道國君傾向趙武,欒黶憋了半天,說出一句很貴族的話:“臣的本事還不如韓起吶……既然,連韓起都說趙武能幹,那麼就算趙武能幹吧!君上如果依舊為選擇而為難,不如,按韓起的意見執行!”
悼公真像個優秀的政治家,欒黶話音剛落,他就直接把欒黶“代表”了:“原來欒卿也贊同韓起的意思啊!原來大家都認為趙武才能高啊!那我就勉強順應大家的意願,任命趙武子為上軍將吧!”悼公表現出的神態很勉強,真的很勉強,彷彿他全是被逼的。
於是,昔日的王宮守衛者、國君最親密的遊戲玩伴、晉國大司徒、八正卿裡年紀最輕,官位倒數第二的趙武,一步躍升為晉國正數第三卿,成為第二執政的接班人。
此時,趙武結束了太原盆地的巡查,正急匆匆的趕往甲氏,準備承擔自己“國相”的職責。趙武是許國相,“國相”這個詞是趙武首先提出的。
在春秋時代,“相”是一個官職,但它是個很小的官職,它的本來職責是引路………給盲人樂師引路。當時的樂師都是盲人,給樂師引路的人,就是“相”官。久而久之,這個字的意思變成了引路的意思………在現代,它的意思演化成“嚮導。”
趙武把自己任命為“許國相”最初遭到了許國君臣的強烈抵制,因為趙武稱自己“國相”,其實隱含的意思是:許國君臣都是瞎子,需要他趙武來給大家引路。
許國君臣確實是瞎子,按現代的意思表述,那就是:既得利益者總是不肯放棄特權。所以,許國雖然國內的生活水平逐步上升,百姓衷心擁護趙武這名許國的“引路者”,但許國國中的公族總看不清大勢所趨,總要時不時出來跳騰一下,這種行為與其說是“自不量力”,不如說是“盲傻呆痴”,他們已經徹底的辨不清時代的發展方向了。
這次,晉國的大軍全體南下,許國中只留下少量的軍隊守衛,有資格繼承許國君位的公子咎………現任國君公子黃的弟弟,便找到許國“軍司馬(軍事法庭大法官、軍法裁判官)”孫辛,兩人一起商議,公子咎表示:“晉國已經很虛弱了,去年要動用我們許國的軍隊保衛本土,才能避免入侵。但晉國對我們的壓迫,越來越深重,我們許國的公子、公孫現在都靠邊站了,再這樣長期發展下去,要不了多少年,我們許國還是許國嗎?我看,我們要成為趙氏的附屬領地附庸了。
現在,晉國的大軍全部出擊了,趙武子也不在國內,不如我們發動一場驅逐行動,驅逐國相大人。而後,我們許國自己任命自己的國相,再去請求晉國的許可。晉國如果戰勝楚國,我們可以謙卑向晉國國君請求,申訴我們遭受的屈辱………我們是君主,君權至上呀!晉國國君聽到我們經常受到國相欺負,政令全部出於國相,一定會同情我們。這樣,我們許國將能恢復君權,公子公孫們繼續享受應有的貴族待遇,你也可以真正的單獨領軍,不用跟從趙氏軍官的指揮棒轉悠。
孫辛雖然是趙氏提拔起來的將領,但他終究是春秋人,生在春秋這個大環境中,千百年來,腦海中形成的君權觀念已經成了慣性思維。他默默思慮片刻,認同了公子咎的說法:“公子,我不知道晉國軍隊這次南下,能用多長時間取得勝利。但我親自跟隨趙武出戰數次,知道趙武子的性格。趙氏是老牌斷後者,這次武子不帶一兵一卒南下,恐怕晉國已不需要一兵一卒斷後了。
勝利屬於晉國,這已經無可置疑。我不知道晉國取得勝利需要多久時間,我也不知道能否有時間私下運作,但,既然公子請求,我(公)孫辛願意粉身碎骨,聯絡軍中夥伴,扶持君上恢復權利……但願我們還能有時間”。
孫辛立刻私下聯絡軍中同胞,商討驅逐趙氏軍隊,恢復許國君權。但他沒想到,趙武在許國黎人(城郊戶口人士)、野人(外省戶口人士)、敞人(邊疆人士)裡的威望超出他的想象,他第一天的私下活動就被人告發。
公子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