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武士嘿嘿笑著,其中一名武士回答:“這是福利。福利,這個詞是那位元帥說的,我們所有參戰計程車兵都獲得了一套冬裝,士兵是一身棉袍棉褲,軍官加發一套羽絨大氅。說起來晉國人就是財大氣粗,前線十幾萬號人,說發衣服,立刻人人一套。我等還琢磨著,數十萬套棉衣棉褲,萬里迢迢的運到南方,這需要多少人力搬運?”
晏嬰隨口問:“那麼,這些俘虜也算是福利的一部分嗎?”
武士嘿嘿笑著:“這次“我軍”攻破沈國,前前後後俘虜了十數萬人口,不僅晉國武士人人有份,我們這些參戰的武士也能分上一份。不過晉國人比較死板,他們實行什麼打分制,上過戰場算幾分,進行過戰鬥算幾分,至於運送物資以及做輔助工作,獲得的分數低的可憐。結果,唯有那些分數高的人,有份與晉人分享俘虜。後來,有人琢磨著,大家相互湊一湊,湊夠購買奴隸的分數,也算不枉上了一堂戰場……這些奴隸都是我們大家湊出來的。可惜,天寒地凍的,一路南行,路上死去了快一半,可惜呀!”
晏嬰好心的提醒:“竟然這樣,你們幹嘛不給他們置辦上幾套厚衣服?或者在這種天氣裡,乾脆在南方多停留幾天,等到寒冬過去再繼續上路,也好讓俘虜們適應一下北方的氣候?”
幾名武士憨笑著,解釋說:“其實我們沒有多麼辛苦,這次我們是押運晉國物資回來的,從汝水一路坐船,沒怎麼辛苦。等過了汝水,我們在陸路上才走了一點點距離,到了黃河,又開始搭上晉國轉運物資的戰船……不久前,我們在朝歌附近上了岸,這才走了三兩天的路,累不著。怎能不趕路呢?現在國內市場上已經買不到現成的冬衣,唯有某些人家中還存有幾件不賣的舊衣,再說,眼看快過年了,趕回家裡穿上暖和的衣服,吃頓暖和的飯,也好在家中迎接新年。”
晏嬰裝作不經意的詢問:“南面還有什麼軍情?”
幾名魯國武士謙恭的回答:“我們在路上走得慢,傳遞軍情的快馬曾經數次越過我們,向國內傳遞快報。全是大捷,據說在蔣縣附近元帥跟楚國人打了一場水戰,最後吳國人也來匯合了,現在聯軍向楚國郢都開拔,估計後面的(魯軍)兄弟們會更加發財。”
晏嬰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的車伕啟動戰車,他又隨口問了一句:“你們這趟回來,還打算南下嗎?”武士們回答:“當然要南下,我們接到命令,回國後押運一批由魯國貢獻的糧草,年後繼續動身南下。”
晏嬰的戰車啟動了,他進入牟城,穿過城門洞的時候,自言自語:“這場戰爭還沒有盡頭啊!我們齊軍回來的早了一點,這下子,魯國人越打越富裕,越打越強盛,這可不是我齊國的幸運。”
晏嬰在牟城稍適停留,繼續動身南下,他越向南方走,列國返程的武士越多,帶回來的俘虜以及戰利品越是豐盛。等他進入衛國的時候,衛國的正卿北宮陀也打算前往晉國“聽成”,並弔唁死去的少姜。他見到晏嬰立刻憂愁的問:“你們齊國還有富餘的糧食嗎?”
晏嬰想了想,回答:“我們齊國的田氏與趙武子關係密切,很早以前他們就彼此通商,這幾年雖然早情比較嚴重,但田氏引進了趙氏的水車,以及新的稻種,他們的糧食產量很高,以至於大災之年還有能力賑濟我齊國的災民……所以,真要論起來,我齊國倒是不缺糧食。”
北宮陀嘆息:“田氏一個家族的存在,已經使齊國不缺糧了。那麼晉國有了趙氏,還有與趙氏關係密切的韓氏,加上尾隨其後的智氏、魏氏……這幾個家族,想必也與趙武子一同採用了新式耕作方法以及新物種,那麼細論起來,晉國也不應該缺糧食啊?
這場戰爭越打越沒有盡頭。趙武子當政以來,雖然不怎麼勞煩諸侯國的軍隊,但他搜刮物資的本領,可比範匄要兇猛十倍。我們衛國損失了那麼多的國土,如今哪有餘力來供養晉國人。現在,推究起來,晉國人自身不應該缺糧,卻頻繁的要求我們這些小國替他們供應軍糧。晏卿,這次去新田城“聽成”,希望你能幫助我們衛國說一聲,幫我們減免部分糧食額度,讓我們衛國喘一口氣。”
晏嬰好奇的問:“我聽說趙武子正在逐年減少你們徵稅的額度,難道他要求你們交納的糧食,不在徵稅額度之內?”
北宮陀老實的點點頭:“論起來,趙武子遠比範匄守規矩,他確實每年在減少我們的徵稅額度,我們應該繳納的糧草也是用徵稅額度抵償的,可問題就出在這裡。我們小國,每年“聽成”的時候是在年底。但去年底糧食是什麼價格?當時,糧食折價換算成徵稅,我們衛國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