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告:規則的設立是為了保護所有人的,是為了給所有人一個公平的生存環境,當你踐踏了規則,公平就離你遠去,不要指望今後、被你踐踏的規則還能保護你,而造成這一切局面的,是你自己。”說完,趙武揹著手,悠悠閒閒的走入後堂。
身後,範鞅滿頭大汗,他看著旁邊微笑的張趯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聽到訊息的祈午也趕來了,他見到範鞅仍處於震驚當中,勸告說:“範鞅,元帥最後的忠告你要謹記在心,至於其它的,你不用操心,軍中自有律令在,我去勸告元帥回心轉意。”
範鞅喃喃自語:“元帥罵我了,他平心靜氣的罵了我,兩次,我記得他罵了我兩次。”
張趯憐憫的看著範鞅,催促說:“走吧!鞅,祈午進去了,你先跟我去帳外等候。”
祈午走入趙武的私人房間。郢都城下聯軍的軍營,各個房間雖然按照軍中傳統稱之為“軍帳”,但實際上,因為擁有了趙武這個追求舒適的人,如今聯軍的軍營已經變成了一座小型城市,沒人再住進帳篷裡,大家住的都是磚石修建的屋子。趙武的私帳(臥室)是一套大型的四合院,春日的陽光裡,趙武正坐在天井裡欣賞歌舞。
這座天井的地面是由光滑的大理石鋪設而成的,大理石是用的“山西紅”大理石,這些出產於晉國的石頭鋪設的地面像朝霞一樣燦爛。在光如明鏡的石板上,趙武寵愛的楚姬,以及趙成寵愛的楚姬,一個舞蹈著,一個歌唱著,趙武在上面打著拍子自得其樂。而趙成則坐在趙武的肩下,一邊品嚐著一種青綠的湯水,一邊與趙氏首席家臣齊策與東郭離低聲交談著。
祈午也不管歌舞的場面,他旁若無人的穿過了歌舞的隊伍,整了整身上的軍服,以軍禮參見身穿便裝的趙武:“中軍司馬、領“寇佐(首都警察局長),祈午參見元帥。”
趙武眼睛掃了一眼祈午,如今在政壇混跡多年的趙武,已經成了一個堪比韓厥的政壇老狐狸,祈午屁股一撅,他就知道對方拉的什麼屎,所以趙武打斷了對方的表演,直接了當的問:“那些婉轉的預言就不要說了,大道理我比你懂得多,有什麼事直接表態。”
祈午再度行了個軍禮:“範氏雖然被全國厭惡,但範鞅這次是代表晉國出戰的,元帥身為軍中統帥,怎能在範鞅前來增援的時候惡語相向?”
趙武平靜的反問:“我責備錯了嗎?範鞅做得對嗎?”
祈午再度行了個軍禮:“我聽說元帥主張法律充滿鋼性,一件事情的處理決不能危害其餘的事情。範鞅有錯,未經審判,別人不能定他的罪,即使是元帥也一樣。如果範鞅經過審判之後,果然有錯,也應該由我這個軍司馬出面懲罰範鞅。而元帥在範鞅援軍剛剛抵達的時候,便出言辱罵援軍統領,這就是元帥錯了,我祈午身為軍司馬,不得不前來責怪元帥。”
趙武扭了扭身子,反問:“他私自截留了我的信件,未經我許可拆閱,難道我就無權表達自己的情緒嗎?”祈午恭敬的回答:“那麼我祈午要問,元帥表達的這份情緒,是否觸犯了刑律,是否危害了我晉國?”
趙成瞪大眼睛看著場中這場辯論,在這場辯論中,一向牙尖嘴利的趙武居然步步退讓,最終還低下頭來,老實的承認:“既然軍司馬做出裁決,那麼我趙武願意服從這一裁決。”
祈午嚴肅的點點頭:“援軍士兵正在入營,元帥應該親自接見他們,並對他們趕來增援表示感謝,並按照規定撥付他們應有的物資,安排他們住宿……軍務事辦完了之後,我希望元帥親自向範鞅道歉,當然不是為元帥的指責道歉,元帥的表態以及對範鞅的指責並沒有錯,只是時間與場合錯了。為此,元帥必須求得範鞅的原諒,至於範鞅本人的錯誤,將由我在三天後進行公開審判,以警示後來者。”
看著不甘心的趙武,祈午繼續補充:“我晉國的軍隊現在都交在範鞅手裡,為了我晉國將士們的安危,身為元帥,你不能讓下軍將帶著情緒獨自戎守在這裡,這是你元帥當然的責任。至於範鞅的罪責……我們應該給予範鞅一個公正的機會,讓他知道,即使他身在郢都城下,他依然能獲得我晉國的公正。犯下錯誤,他會得到公正的懲罰;立下功勞,他會得到公正的獎賞,這一點,從不會因為元帥的個人好惡而改變。”
趙武立起身子來,拱手向祈午拜謝:“我晉國有了叔向與祈午,這才是今後晉國強大的保障。我錯了,現在我確實感受到了自己的錯誤,請讓我向軍司馬道歉。軍司馬,請把範鞅喊過來,我將誠懇的向他道歉,並求得他的原諒。”
不一會兒,範鞅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