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趙武關係密切的叔孫豹拱手說:“武子,禮法說:先禮後兵,我們已經抵達衛國境內,寡君(魯君)說的有道理,先去召喚衛國國君出城參加盟會,是我們遵守了禮節。如果衛國國君不到,那麼我們懲罰衛國國君的無禮,也算是師出有名。”
晉國這次出兵只來了兩位卿,一位是趙武,一個是從曲沃前線強行拉來的魏舒。魏舒剛剛犯了大錯誤,差點跟叛匪欒氏站在一起進攻國君,這時正在贖罪期,又因為臨時從曲沃撤下來,擔心範匄攻擊曲沃得手後,不兌現諾言將曲沃分給魏氏,所以他一路上總是心神不定,多餘的話一句不說。如此,晉國這邊只剩下趙武的聲音了。
趙武突然笑了,他臉上恢復了一貫憨厚和藹的樣子,憨憨的說:“需要師出有名嗎?我們已經師出有名了呀!衛國殺了我三百戎卒,我們為武士們報仇,征討衛國,已經理由充分了,不需要找其它的理由。傳令:用一個軍作為全軍預備隊,其它各軍所下轄的五個師,全部以扇面展開,向四方任意攻擊。”
趙武是誰?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將,最擅長突擊與攻城的,由他親自統軍前來,衛國的公卿大夫都不敢交戰,為了保證自己的領地安全,他們紛紛聞風而降。在這種情況下,趙武表現的異常狂妄,他只用一個軍押後,正前方五個師像伸開的指頭,平鋪而去。十五天時間,攻取衛國西鄙懿氏六十邑,並將這些新佔領土交給孫林父,以擴充孫林父的封地戚。
與真實的歷史相似,趙武這樣一來,衛國徹底癱瘓了,並導致孫林父的領地戚,比衛國剩餘的國土面積還要大。當然,孫林父投桃報李,他馬上宣佈:帶領自己的封地加入晉國,成為晉國的一名大夫。就此,衛國從二流大國中除名,重新淪落到四流小國的地步。
與真實歷史不同的是,趙武沒有放過衛獻公的打算。原本衛國經過這場內亂,淪落成四等小國,而後在戰國時代裡被吞併。不過,那是百餘年後的事了,但現在趙武擺出的架勢是:徹底吞滅衛國。
衛國離晉國並不遠,魯襄公受寧喜的囑託,在趙武這裡勸說不成,趕緊派使者前往新田城,找到晉平公替衛國國君說情。他說的話很有針對性:“衛國故君受權臣驅逐,以至於逃亡國外十二年。如果這次衛獻公復國不成,那麼今後,天下各國的權臣不免都想著以此為先例。如此一來,各國國君還能坐得安穩嗎?”
晉平公聽了這個勸說詞,觸景生情,心中開始動搖。魯襄公派來的使者繼續勸說:“不如我們承認衛獻公的復位吧!如此一來,等於否定了權臣驅逐國君的權力,權臣受到壓抑,今後他們便不敢隨意驅逐國君。”
晉平公聽了這話,點頭答應,他立刻送信給趙武,要求趙武延緩攻勢。此時,趙武軍隊已經推進到衛國首都帝丘城,先鋒五個師堵住了帝丘城門,趙武軍中的工匠則開始熱火朝天趕製攻城器械。
晉平公的命令抵達趙武軍中,趙武滿臉的不高興:“國君忘了,我們這次戰爭不是支援衛國權臣報復他的君主,是報復晉國三百士兵被殺。至於衛國權臣與君主之間的爭鬥,關我屁事。如果國君僅僅為了“權臣”這個字眼,便輕輕放過衛國國君,那麼,我們三百士卒白犧牲了?”
魏舒嚅囁的插嘴:“我聽說曲沃已經圍攻了半年,還相持不下,我們出兵已經一個月了,眼看冬季將過,春耕即將開始,而圍攻帝丘,又是一件曠日持久的事情,不如我們遵從國君的命令,撤退吧!”
趙武看了一眼魏舒,不客氣的批評:“你比你父親差遠了!你父親一心為國,他確確實實是個封建人,講究的是團隊精神,所以處處以團隊利益為重,而你……你從圍攻曲沃的城下來到帝丘,是不是想著:同樣是攻城,魏氏攻下曲沃,那曲沃是你的;而攻下帝丘,魏氏的收穫不多,所以你不想因攻城而消耗魏氏計程車卒?”
趙武吸了口氣,繼續數落:“我說你跟你父親差得遠,是因為你父親和我協同作戰時間不長,但他知道,我趙氏與人交手,從來不跟人拼傷亡,即使是攻城戰也是這樣。因為我趙氏人丁稀薄,我們跟別人拼不起人力消耗,也沒有跟別人拼人力的興趣。”
稍停,趙武眺望國內,冷笑的說:“當初圍攻偪陽小城的時候,範匄就久攻不下,曲沃可是比偪陽小城雄厚的多。半年時間,擱我,早把曲沃攻破了十遍了,十遍啊!但我看,範匄想攻破曲沃,至少還需要半年時間,等我們打下帝丘,你悠悠閒閒的回去,也來得及參加破城戰。”
魏舒低聲嘟囔:“武哥也就是嘴上說說,眼前帝丘的雄偉不下於曲沃……再說,我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