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回來。”
一進莊園,師偃看見趙武,大喜過望:“主上回來的正好,程嬰來了,他說今日就給主上行冠禮,明日去見諸卿大夫。”
趙武納悶:“這麼急,我正準備安排人手捕捉羊群……”
程嬰聽到動靜跑了出來,一擺手說:“讓下人去幹吧,主上且隨我回趙城,放心,等他們捉住了羊群,我就讓他們準備肥美羹湯,等主上從新田回來,包管能喝上鮮美的羊羹。”
趙武連忙擺手表白:“我這次不是要吃羊肉……算了,我跟你解釋不清楚,你調一百個人,隨清去捕羊,這些羊我都要圈養起來,你再找幾個放牧好手,給我小心照顧。”
師偃好奇的望著趙武:“這麼興師動眾,居然不是為了吃,稀奇。”
程嬰厲聲喝斥:“師偃,別忘了臣下之禮!”
師偃立刻收起嬉笑,肅容拱手:“下臣知罪,請主上懲罰!”
趙武有點不知所措,第一次享受到如此嚴格的臣下之禮,他扭捏的說:“算了,隨口說出來的話,何必當真——嗯,我就不當真。”
程嬰瞪了師偃一眼,拱手對身邊的師修說:“修,你準備相應的器物。”
師修點頭答應。
趙武跳下馬來,好奇的問師修:“這冠禮……周禮不是說:二十才加冠麼,怎麼你們好像很隨意,彷彿隨便哪一天都行?難道有什麼突發變故,使你們……?”
師修垂首回答:“雖然說,按周禮‘二十才加冠’,但也不是十分嚴格的,譬如魯襄公,12歲就‘冠’了。我趙氏今遭大亂,這加冠之舉,定需要諸卿的許可。程嬰一直在操作此事,若諸卿一致贊同,我們便隨便挑個日子,便能給主上加冠。
主上,我趙氏才經劫難,這次冠禮倉促了一點,也簡陋了一點,請主上將就點。今後我趙族能否昌盛,全看主上了。若主上興我趙族,今後主上的後人加冠,一定會諸卿雲集,齊來祝賀,不會像今日這麼賓客寡少。”
趙武聽了這話,有點惶恐,又有點心中竊喜,他望著程嬰,目光又從師修、師偃臉上掃過,按捺住心臟的狂跳,輕聲問:“你們決定了嗎?”
程嬰跪下,師偃與師修也緊跟著跪在他身後,三人叩頭在地,恭敬的回答:“一切拜託了。”
回到屋中,師修、師偃分立兩邊,作為這場冠禮的見證人,趙武按照禮節盤坐在屋子中心,程嬰跪坐在他身後,親手替他戴上頭冠,而後程嬰回到趙武身前,俯首在地,恭敬的說:“請正位。”
“正位”又稱“上位”,封建領主正式接掌家族,稱“上位”,國君繼承家業稱“登位”。
趙武依言走到屋子上手的座位上,盤膝跪坐。程嬰直起身子,高聲唱叫:“諸臣拜見!”
隨著程嬰這聲喊叫,一隊隊奴僕邁著小碎步,低著頭走進屋內,跪在趙武腳下,向趙武祝賀冠禮,這些人當中有圉某(yu,同御,圉意為養馬的奴)、豎某(豎是守藏司職的奴隸,是童僕一類的奴)、隸某(隸是監督“奴”勞動的奴隸小頭目)、胥某(胥xu,意為領地內主管收稅的小官吏,屬於領主臣屬)、黎某(黎是指住在農村的務農平民,是自由民,多為功勳士兵後代)、皂某、僕某(僕是主管打掃家務的)、臺某……等等。
這一大群奴、僕、隸拜見之後,趙武一個都沒記住他們的相貌與名稱,因為這些人都跪在地上,連臉都不敢抬。而趙武整個過程就像泥塑土偶一樣,保持著端莊的態度坐在上位上,一言不發。
接見完後,圉某重新返回屋子,低聲報告:“車馬已經齊備,請主上登車。”
這次趙武坐的是廣車,這是一種軍中衝鋒專用的戰車。廣車旁邊衛護的是兩輛軘(這個字現在已不存在,意思相當於“屯”,是專門用於防守的戰車)車。三輛車的位置是廣車突前,軘車一左一右,稍稍落後於廣車。三戰車每車後有七十名持戈戰士。
這種戰車與現代的戰車不一樣,它沒有車軸,車輪是直接安裝在車身的,整個車身的重量全部壓在車輪上,所以春秋中,車輪斷裂導致“猛將”意外喪身的事例比比皆是。趙武站在戰車邊,看著戰車發呆,他記起了“戰國策”上無數的記錄……嗯,他似乎還想起,兵馬俑裡的戰車似乎也很少有車軸。
趙武的腿有點發軟。
程嬰走上廣車為趙武御戎(駕車),師偃、師修披甲持戈持弓為趙武的“車左”、“車右”。一名叫做“鮒”的家族私兵頭目登上其餘兩輛戰車為“輿尉(車馬護衛)”……
等所有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