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都走光了。韓敘的寶貝練習冊掉在了地上,她撿起來,不小心抖落了裡面幾張夾著的字條。那是韓敘平時和貝霖的聊天。簡單在韓敘身邊坐了那麼久,從來沒發現韓敘和貝霖有過什麼交流。
簡單在貝霖剛來班級不久的時候說過,這個人不像我和β反感的那麼冷漠,平時偶爾也會跟她講講話的。
講話的都是韓敘。
簡單是個心思如此簡單的傢伙,她以為貝霖和我與β一樣,慧眼發現了她對韓敘的小心思,故意用這種話題來拉近關係,所以就一股腦兒地把她所知道的韓敘的那些輝煌和糗事都倒給了貝霖。
貝霖是多麼聰明的姑娘。
在密密麻麻的聊天記錄裡,她裝作對韓敘一無所知,說出來的每句話卻都“無意中”命中韓敘的喜好和往事。
所謂一見如故。
像是老天爺怕簡單不夠死心一樣,當她繞過體育場背陰處,就看到了韓敘和貝霖,躲開了自由活動的眾人,坐在臺階上聊天。
貝霖說,她很羨慕簡單。
簡單不知道貝霖的真實生活到底有多糟糕,導致連她這樣的也可以被羨慕一下。
“她和β她們都很令人羨慕。我羨慕這些在某方面得天獨厚的人。餘淮聰明,簡單家庭幸福又單純,β可以去北京佔分數線的便宜,耿耿家裡好像很有錢。我和你說這些,不是為了抱怨命運。但是,有時候,真是很羨慕。疲憊的時候總想要找個人說一說,好像這樣就有勇氣繼續獨自加油下去了。幸虧有你。”
貝霖不愛說話,不代表她不會說話。
簡單看到韓敘輕輕地拍了拍貝霖的肩。
韓敘說:“我跟你是一樣的人。簡單她們的生活,羨慕不來,你和我,我們只能靠自己。”
“她們”和“我們”。
簡單發現,原來她從來就沒有了解過韓敘。
她知道韓敘有潔癖,知道潔癖來源於小時候被親戚家的鬥牛犬溼乎乎地強行“法式深吻”過,卻不知道那親戚有錢有勢,他哭了半天,父母據理力爭,姑姑卻輕蔑地不理會,只顧安撫自己家的狗;她知道韓敘學什麼都能學好,卻不知道她在少年宮書法班玩票,說不學就不學了,韓敘卻不敢浪費一分錢的學費……
曾經簡單以為韓敘不愛講話。
後來她才知道,韓敘只是不愛和她講話。
簡單在背後靜靜看著,兩個人一直沒有回過頭,直到她離開也沒有。
這世界上的愛情有時候一共也就那麼多,一些人得到了,一些人也就失去了。
簡單在樹蔭下獨自坐著,將幾張密密麻麻的字條看完。
藍色的字跡是韓敘的,簡單一眼就能認得出。
真的是好字啊,好字。
“高三再去學文,你還來得及嗎?”
簡單歪著頭,盯著窗外的樹,說:“來不及也沒辦法了。”
“你不用為了躲著他倆就跑去學文啊,跟張平說一聲,調換座位不就行了?你跟朱瑤換換,朱瑤肯定特別樂意和貝霖離得近一點兒,她特別關心貝霖是怎麼學語文的……”我還在想著辦法。
“我真的很後悔選了理科啊,”簡單笑,“所以學習特別努力,希望能補救一下。我覺得特別對不起我爸媽,他們這麼信任我,我次次考試都排在四十多名,他們從來沒罵過我一句。”
簡單的努力我和β有目共睹。中午去校門口和小商販交涉的人變成了我們倆,只是為了幫簡單在午休時多擠出一點點時間,只要一點點就好。
“狗男女。”我到底還是氣不過。
雖然關於韓敘和貝霖的事情,我和β早就知道了,也始終避免在簡單面前提起,然而此時此刻,我還是忍不住氣血上湧。
“才不是呢,”簡單搖頭,很認真地說,“我一直都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不怪任何人。他又沒許諾過我對他好他就會娶我,他有什麼錯呢?”
我們誰不是這樣呢。
“一廂情願,就得願賭服輸。”簡單說。
學文科於她而言,已經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簡單拍拍屁股站起來說,她想去自己一個人走一走。我坐在臺階上看她離開。
走到一半的時候,簡單突然轉過身,笑著說,“耿耿,我去文科班了,我們也永遠都是好朋友。”
“廢話。”我皺皺眉。
她嘿嘿一笑,跑得不見了蹤影。
這句話我記得。一年前,在巴西烤肉城,喝多了的簡單和β抱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