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那裡正修佛廟,短錢財花。”李國海和宋德天連連稱是,又問:“佛祖法號怎樣稱呼,寶剎何處?”息鬥和尚嘻嘻笑道:“我是遊方的僧人,哪裡有什麼寶剎?至於稱呼,你們不消知道,都去了吧。”眾人不敢違逆,躬身離開。息鬥和尚拍拍馬屁股,轉回穆雙飛等人立處,跳下馬來,也不知他施展什麼神通,黑馬和獅虎獸皆被收納袖中。“河洛三英”和惡道人,恭恭敬敬伺候雙側。鍾月敏提著“清風斜雨”走到他跟前,嘻嘻哈哈,然後豎起大拇指,讚道:“老人家,您那鏈條錘真是不錯,佩服,佩服。”息鬥和尚面有得色,笑道:“那是自然,你們也好好學著點能耐,別整日遊手好閒的。”鍾月敏啼笑皆非,回頭對大夥兒道:“他反來誣賴我們遊手好閒,天下還真有這般憊賴之和尚。”息鬥和尚不以為然,嘻嘻扮個鬼臉道:“這麼憊懶的和尚,你們今日算見識了。”眾人哈哈大笑。
不平佛祖來此,說來也是巧合,他生性散淡,閒逛遊走,這一日同吳九道喝了幾杯酒後,觀之昏昏欲睡,自覺百無聊賴,遂召喚一片雲彩,跑到翠竹山峰牽了一匹“黑麒麟”,騎了拜訪青衣觀觀主。他們彼此本就是老相識,青衣見了他,也不得不恭恭敬敬如穆雙飛一般,喚一聲“佛爺爺”,討杯好茶、吃口妙糕,亦屬應該。不料息鬥和尚在觀中方入座,沒有嘻嘻哈哈聊上幾句笑話,驀然渾身抖戰,激靈靈閃過一片寒噤,腦中靈光撲簌閃動,竟察覺遠山之外,若似有一股極邪之汙息。他吃驚之餘,默唸心算,不由大呼不妙,也不及詳加解釋,撇下陪坐的青衣和趙公明,匆匆燎燎便騰雲趕赴山崖。
原來息鬥和尚慧念廣遠,算及墨高雲昔日在化外自煉其魔的時候,身上沾惹得一種草蝨子。這種蝨子來歷匪淺,本依附於朱雀峰下某種黑魚為活,形若水蟲,斑駁毛絨,秉性奇異怪譎,最是嗜血兇殘。每每聚集一定數量,魔氣濃烈,便反噬黑玉,獨立為魔,生出羽毛長喙、鋼翎利爪,化作堪堪巨大的烏鴉形狀。墨高雲率領徒眾從朱雀峰下經過之時,跋山涉水,踩過一片渾濁溪流,卻被尚未成氣候的草蝨子給附上。說來也怪,草蝨子不能靠人體而活,於是悄悄攀入騾馬的包袱,內力土壤,便如暖床,恰好供其睡伏。墨高雲迴歸三界之後,於若迷小鎮之外另闢天地,建立起墨家大院,騾馬的泥土便和“息壤”無二,能夠幻化壯大,成為夯實地基。隱藏於其中的草蝨子,因之隨著蟄伏於墨家大院的屋基泥土之下,既未得天地元氣滋養,倒也不能生害。後來墨高雲搬弄神通*,幻出擎天雙臂抱著鐵礦峰飛天離去,大院屋舍和地牢皆拔地而起,隨著不知所向,那些草蝨子卻從地基崩裂的泥土中解放出來,得見天日,吸納陰陽二氣,立時孕變成紅眼巨鴉。草叢中的累累白骨,便是今日適經此地的一支駝負“神仙樂”之商隊,被巨鴉襲擊,吃得皮肉不剩。
穆雙飛頷首道:“素聞墨家高義,頗有俠行,料村不該有如此舉動。想必是他們離去倉促,未能察覺草蝨子異動,否則必有應付。”紫姬低聲提醒,道:“相公,卻也未必,想墨家之人對若迷小鎮居民恨之入骨,責怨他們為了一己之利,不惜引動各地官兵,戕害金礦村民,說不得早有意讓這些可怕的烏鴉對他們施加刑罰。”鍾月敏點點頭,道:“當初他們能派出鱗甲殭屍,現在如何不會故意釋放草蝨子?”扭頭問道九華:“你適才說過,兵營中的大將軍喚作什麼的,不就是自悔被若迷小鎮利用麼?”九華大聲道:“那位大叔叫做韓寶雄,其實也是英雄好漢,只不過被若迷小鎮的鎮長和長老蠱惑,他們前面剿匪,後面鎮民竊金盜銀,好不冤枉。”惡道人笑道:“我在江湖闖蕩之時,人人怪我行事邪僻,皆罵我是惡道人,嘿嘿,其實如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比我兇惡歹毒的貌似忠厚之人,其實數不勝數。幸賴我跟著師父潛心修行,不理俗務,否則還真擔心自己被人算計。”“河洛三英”齊聲道:“不錯,跟著師父逍遙自在,可比在紅塵翻滾打爬強勝千萬倍。”息鬥和尚笑道:“少來拍我馬屁,你們見了吳九道那老兒,為何贊他雍容威嚴,卻從來不說我端莊整肅?”惡道人笑道:“吳魔尊固然有些帝王氣派,可是哪裡及得上師父您不拘小節、平易近人咧?”息鬥和尚脫下腳上的鞋子朝他扔去,打得他一個朧鍾,呸道:“放屁,你不就暗地諷我無修邊幅、為老不尊麼?老和尚我胸下明白著呢?”惡道人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豎起大拇指,道:“可見師父是謙虛的,卻不肯輕易受我誇獎。這等氣度,可不又比吳魔尊略勝幾籌。”“河洛三英”相顧取笑,道:“若勝‘幾籌’,如何還要帶上一個‘略’字?”話音甫落,“啪啪啪”幾響,卻是息鬥和尚你